“嘶……”凌时勉强从被窝里腾出一只手来,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努力清醒过来,往左一偏头——路深正安静地睡在他身边,顶着一张过分恬静的睡颜。
凌时禁不住仔细端详起来,两丛纤细的睫毛齐整排开,每一根都明晰可鉴,隐约还能听见他均匀的鼻息,再往下,薄唇微抿,比以往多了几分血色。
凌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概是鬼迷心窍的劲儿还没完全退散,于是脸红心跳地贴了上去,正想低头亲吻,路深倏地睁开了眼。
凌时险些闪了脖子:“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醒得早。”路深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整个人懒洋洋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一双半睁的眸子里残留着细小的血丝,似乎没有休息好。
“那你为什么要装睡骗我?”凌时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这下好了,他做坏事被逮了现行,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路深眼里的戏谑意味更足:“怎么又怪我了?昨天晚上还没让你亲够吗?”
凌时立刻被这一句话给炸得外焦里嫩,百口莫辩:“我我我……”
路深趁他手忙脚乱,猝然搂了上来,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得逞之后还不忘学一学那些狗血爱情电影里的经典桥段,轻轻道了一句“中午好”。
凌时心花怒放:“中、中午好!”
路深神色间忽然掠过一丝不适,他只能僵硬地躺了回去,不敢再动弹,凌时有些担忧:“怎么了?”
“没事……就是昨晚把腰给扭了。”路深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来,大有一种不小心玩脱了追悔莫及的感觉,岂料凌时闻言就一股脑地扑了上来。
“哎哎,你别上手啊!”路深低吼了一句,无奈晚了一步,凌时已经急不可耐地将手探进被窝里,仔细检查他具体是哪里扭伤了。
温热的手掌覆上腰身的瞬间,路深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真的很痒……”
“你别动,这个可不能马虎,我小时候就很不安分,长期扭伤脚踝,一直没放在心上,结果伤了韧带,现在都还落着病根”,凌时煞有介事地追忆了一句,非常熟练地在不同位置摁压起来,轻重有致,“这儿痛吗?那这儿呢?……”
路深听得一愣一愣,或许凌时不当演员还可以去开个医馆,不仅应付感冒胃病之流不在话下,连跌打扭伤都能治,不愧是“宝藏男孩”,常挖常新。
凌时确认再三只是普通的扭伤,终于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瞧着这位老前辈,真诚建议道:“路深,你真的应该多锻炼锻炼了。”
路深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像跟自己有多大仇似的,无师自通地折腾了大半宿,他这条老命差点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哼,恶人先告状。”
凌时呼吸一滞,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下次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