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自从想通这个道理之后,许多心事都自动变作无稽之谈,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再也不用板着一张爱之深责之切的脸,可以好好享受和他相处的时光了。
浴室门开了,路深殷切地转过头去,惊异的目光从湿漉漉的锁骨一路往下扫到了人鱼线,又飞快地移开了:“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凌时懒洋洋地抓了抓自己刚吹干的头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裤衩,无辜道:“怎么就没穿衣服了?我这不是穿着裤子嘛,而且我也没带睡衣过来啊!”
“不早说……”路深咳了半声,起身拐进卧室,凌时趿着拖鞋满怀期待地跟了上去,一个热水澡就将他浑身的疲累都冲走了,凌时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回诺顿大酒店去蹦迪蹦到天亮。
路深佝偻着身子在衣柜里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一个人碎碎念道:“奇了怪了……我的睡衣呢……”
凌时指着柜子里几件堆得整整齐齐的新睡衣道:“这不是有几件嘛?”
路深:“不行,还没洗,不能穿。”
凌时:“那你随便找一件短袖呗!”
路深:“不行,在床上睡一晚上会起球的。”
凌时:“起球就扔了买新的呗!”
路深:“不行,限量款不能扔。”
凌时:“……”
于是,这位路大视帝倔强了半天,什么也没翻出来,从自己堪比博物馆的衣柜面前铩羽而归,不甘心道:“你赶紧到隔壁去把你的睡衣拿过来。”
凌时懒癌发作,一步也舍不得迈开:“何必呢!凑合一晚上就行了!”
“感冒了怎么办!你赶紧给我回去拿!”路深不依不饶,凌时只好不情不愿地挪了半步,最后实在不想动弹,干脆一转身赖在床上,嚷嚷道:“屋里这么暖和,哪儿这么容易感冒!”
路深头一次见到他有这么死皮赖脸的一面,抬腿踢了一脚凌时悬在床边的胳膊:“你是不是又想吵架了?赶紧给我起来,不拿衣服就回家睡去!”
“我困了!好困啊!”凌时将被褥往身上一裹,跟一个大粽子似的躺在床上,短短一个晚上,他就经过了无数次大起大落,哪怕平时拍戏也没这么离奇曲折,现在好不容易熬过去了,他只想彻底溺死在如此安逸舒适的氛围之中。
路深之前酝酿的百转柔肠在片刻间荡然无存,他换上了往日一张严肃面孔:“你到底起不起来?”
凌时再度听见这个熟悉的严厉语气,褪却的火气“嗖”地一下蹿了上来,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路深!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变脸!不命令我几句就不舒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