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韩驰拥着他,他被推进了洗手间。“咔嗒”一声,他知道是门被锁上了。往前躲了一下,韩驰果然追了上来,将他扑在隔间的门上,从背后拱他。肩膀被握住,他被翻过来,对上的是一双深情的眼。
明明只是一下午没怎么说话,却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久别胜新婚的冲动,韩驰用胸膛压着江远不让他动,猛地吻了上去。有太多种吻,柔情的,情色的,温柔的,韩驰用的是江远最无法抗拒的一种——疯狂、炽烈,像饿狠了的人沾了荤腥,放肆地吸,饥渴地舔,仿佛直接吻在魂魄上,头撞在门板上,心轻飘飘地飞向了天国。
陆离真是有点不爽了,大概是烧烤不干净,他肚子一直不舒服,坐在厕所痛得半死的时候有人敲门,现在他要出去,门都拧开了,正准备推,被人给堵住了。他想骂两句,视线往下一扫,顿住了。门下的缝隙里,他认出了那两双鞋。
深驼色的短靴,是他想买了很久的牌子,这双鞋他只见一个人穿过,就在今天看见的,江远的朋友韩驰。可能是巧合,可被那双短靴挤在中间的鞋让他确定了——那是他送给江远的生日礼物,一双限量款运动鞋。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他盯着那只赤着的脚,踩在靴面上,鲜菱角样的脚趾在难耐地动。
明明是白开水一样的人,嗓音却像枫糖浆一样甜,江远手隔开韩驰,心里已经原谅了,嘴上还在埋怨:“你怎么不陪着小敏啊,我看她很喜欢你。”
韩驰亲着江远的手心,含含糊糊地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他撒谎了,他十几岁就睡过女人,可他理直气壮,浑没有撒谎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怕被拆穿,他想,那是以前,以后他对着女人或者别的男人,大概都硬不起来了。
韩驰说话总是有点傲慢的,不是刻意,而是种漫不经心不当回事的骄傲,可陆离现在听在耳朵里,却听出了一种低三下四的柔情。衣服摩擦的声音,被亲得呼吸不过来的低喘,还有黏黏的口水声,他知道这两个人在做什么了——一对野鸳鸯在调情。
韩驰又说了什么,陆离没听清,可他知道,江远害羞了,连脚踝都是红的,脚后跟踮起来,在门上蹭了两下。他将耳朵贴上门板,听见江远轻轻地反驳:“没吃醋。”
韩驰才不信:“没吃醋你怎么觉得人小姑娘喜欢我,我看她正常得很啊。”
“还小姑娘,我看她得有三十岁!”江远在韩驰脚面上跺了一下,韩驰夸张地喊痛,耳朵也被揪住了,江远热热的气息吹在耳洞里:“她绝对喜欢你,缆车要跟你一起坐,肉要跟你一起烤,你没发现她一直粘着你说话,恨不得挂在你身上。”
“还说没吃醋?”韩驰笑了,一双眼睛坏坏地看着江远,看得他双颊生红,他将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说成三十岁,这睁眼说瞎话的劲儿酸得他从脖子到脊背全热起来。他是真臊,韩驰也是真的高兴,不管江远白天的闷闷不乐是因为谁,可他现在在为他吃醋,他在他那儿是有地位的,他真是有点儿狂喜了,抱着江远的屁股,他顶开最里面隔间的门,在江远柔软的嘴上反反复复地亲,动情的,虔诚的,像吻他的救世主。
堵门的人走了,陆离该出去,可无形的力量绊着他,不让他迈步。角度问题,那两人进了隔间之后,什么都看不见了。能看到两双脚也是好的,他想弯下腰从底下看过去。可弯不下去,他才发现,几句话的功夫,他硬了,顶在那儿。面朝着隔板,他像个傻子一样站着,一动不动地凝神听隔壁的动静。
渐渐的,江远的声音变了,一开始还是低低地哼,现在换了长长的呻吟。陆离躁动,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抓心挠肝地在隔间里找可以窥视的洞口。如他所愿,他找到了可趁之机,隔板上钉着一个挂钩,松脱了,露出来螺旋状的钉身。握住挂钩转了几圈,他小心翼翼取下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小小的洞,正对着一颗小小的乳头,被淡粉色的乳晕拱卫着,两只罪恶的手指在上面拧动,搓揉,看了两眼,就被挡住了,韩驰在舔。舔够了,韩驰又去舔别的。那乳头湿湿的,红红的,肿肿的,镶在陆离的视线中央,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你没穿内裤?”他听见韩驰问。
“掉河里的时候都湿透了。”江远不好意思地答。
然后是淅淅索索的布料摩擦声,情人一连串亲昵的低语,韩驰抱着江远一个转身,离开了陆离的视界。“啪嗒”,像是马桶盖被合上了,他又听到一句“你站上去,方便点儿。”
先是手,无力地搭在隔板上,接着江远那张在欲望中通红的脸从隔壁升起来,朝阳一样漂亮、散着迷人的光,眉头拧着,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快乐。陆离这才知道刚刚听见的那句“玩点儿情趣”指的是什么,江远的眼睛被领带蒙着,宝蓝色带暗纹,泛着金属的光,像一根品相良好的孔雀尾羽。
他看不见我,陆离心砰砰跳着,小心地放下马桶盖,脱了鞋,他踩上去,离得那么近,头一偏,他就能吻上江远细白的手指。突然的,那手指捏紧了木板,那样用力,指节都泛白,像捏在陆离的心上,陆离捂着嘴,压抑地发出低不可闻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