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不愿意让他太得意,嘟囔着:“就那样吧。”
“就那样你怎么叫成那样,又骚又浪,我都快听射了。”韩驰不信,在他会阴揉了一把,刚射过,敏感得很,江远一下子又哼起来:“比现在叫得还骚。”
江远没想到自己的哼声情色成这样,拿起韩驰作乱的手,盖在眼睛上,睫毛刷着他手心,不情愿的承认:“舒服。”
怕韩驰再说点儿让他脸红的话,他挪了挪,在韩驰手心上亲了亲,又一路亲上去,在韩驰嘴上辗转……
两人又来了一次,洗过澡,江远疲倦地睡了,韩驰坐在边上,看他的大眼睛,长睫毛,翘鼻子,花瓣儿嘴,看他的脖子,脖子上一大片红,韩驰拿手摸了摸,他想起来了,为了洗掉彩绘,江远在那儿搓了太久,皮都搓红了。想到那个被洗掉的驰字,他不爽了,出了卧室,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翻出来小时候学画画的印章和印泥,他得再盖上戳儿。
在江远皮肤上盖了两下,没印上,印泥早干了。韩驰拿出来吹风机,对着印泥吹,想把印泥吹软了,还是没用。这是水印泥,他想去洗手间加点儿水和进去。起身的时候,江远大概是被刚刚吹风机的声音吵到了,翻了个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来两瓣肉乎乎的屁股,和中间那有点儿肿的红艳艳的肛门。
韩驰冒出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扔下印泥,他拿自己软趴趴的下身去蹭江远的屁股缝儿,蹭了几下就硬了,吐出来的清液在江远屁股上发光。江远要醒不醒,打了他一下,拿被子盖住自己。韩驰不敢把他弄醒了,他要做点儿坏事,于是艰难的,他就着江远的脸,回忆着江远那里湿热紧窒的触感,又急又快地撸自己,快射的时候,他把印泥拿起来,对准了射进去。
真的有用!他用手指头搅和着干印泥和精液,过了会儿印泥跟江远一样软了湿了,能用了。他贪婪地在江远身上印下一个名字,又一个名字,重重叠叠的,全是韩驰两个字,印满了全身。江远的皮肤比最好的宣纸还要白,朱砂比冬天的红梅还要艳,那样漂亮的带着他精液的江远躺在床上,像一个艺术品。他想起以前在故宫看到的康熙万寿图,高高在上的被展览着。他真想把眼前的江远也用框裱起来,做成个万驰图挂在墙上,他就可以日日夜夜地看。
想着看着,反反复复,他硬了又软。不知疲倦、荒唐错乱的一夜。
第十三章真酸
江远看着镜子,里面倒映出的影像像是装饰了过多莓果的奶油蛋糕、长了毒斑的白菌,或是一只梅花鹿和人类通奸的产物,光亮的白色皮肉上布满朱红的斑点。总之,绝不会是他江远。
大概是眼前的场景太荒诞了,除了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他暂时还没有别的想法,他甚至还有理智撩起平日总会在早晨微微勃起,今天因为昨晚的几次释放而仍然萎靡着的阴茎看了看,毫不意外,两颗像皱了皮的百香果的阴囊上,一左一右拥挤着,同样印满了韩驰两个字。
江远闭上眼,强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射在他眼皮上,满目金黄里,他进入一个清醒的梦境。他想起母亲。在最初,在还未有他时,只有两片皱缩的红中带黑的软肉,软肉间是一条吐着透明黏液的通道。精液状态的他从通道中游进去,紧致、富有弹性的肉壁推挤着他。他掉进浑浊的羊水里,肚脐上长出一根脐带,他变成了胚胎。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出生了。
他被抱着,他既在母亲怀里,又在空中漂浮着,他看着她在他肮脏的满是血污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地落下一个个激动的吻。类似某种化学反应,比如酚酞遇了碱,那些轻柔的吻变成了紫红色。
渐渐的,他长大了,紫红色的吻拉扯变形,变成了印章留下的痕迹。他从母亲的吻走向另一个人的吻,从一种爱走向另一种爱。
不,茫茫中,他从母亲和韩驰共通的行为里获知了某种真理:男男,男女,女女,父母子女,也许这世上只存在一种爱,一样的充满怜惜,膜拜,占有,和疯狂,一样地为江远的存在本身狂喜。
他以为他会愤怒于韩驰的荒唐行径,可是他没有。他在这个美妙的早晨感受到一种令人战栗的激情,一种对他人情绪全然支配的虚荣。
二十四岁的江远第一次认识到他也配得到别人毫无保留的狂热的爱。这让他陷入了比高潮更持久的快感里。江远睁开眼,激动让他变成了粉红色。他打开莲蓬头,在身上搓洗着,红色的水流进下水口,一部分过去的他也随之流逝了。
要什么时候,他才能意识到此刻他血液中奔涌的情绪就是与让他蜕变的爱相同的爱,他对另一个人的爱。至少不会是此时。冲洗完,他走出浴室,看到韩驰的背影,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那是个值得爱的人。并不是那是他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