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韶这时候乖巧的很,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简直像个小天使,他抬手握住沈秋扶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没有再和别人睡觉了。”
这话听上去真是突兀的够可以的,沈秋过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和曲折婉转的剖白,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了。他们明明在谈论的是明韶的工作,沈秋明明是在安慰他你爸爸不爱你还有我,明韶却在解释,他没有再和别人睡觉了。
不过,明韶说出这句话,其实也不需要沈秋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靠着沈秋的怀抱,默默睁着眼睛感觉着沈秋的气息和味道,又看了看身上的睡衣。
软绵绵,甜滋滋的,毛巾卷和千层蛋糕。
隔天明韶去学校答辩。
这对他来说就是走个流程,心理负担不是很大,早上出来的时候,沈秋还送了他一段路。有人在路边摆摊卖莲蓬,明韶看到觉得很惊奇,沈秋就给他买了两个让他拿着路上吃。
现在的明韶再也不是那个从前的野猫了,他油光水滑,毛发根根分明,浑身香喷喷软绵绵,是个有人疼爱的小猫了。沈秋送他到最近的公交站台,随后就分开了,两人一个去上班,一个去学校。
所以明韶万万没想到,他答辩之后出来,沈秋就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等他。
这一幕简直超脱出了真实,他平时就觉得沈秋很接近传统的贤妻良母人设了,现在居然做出这种会请假或者翘班来等他放学的事情。他是不是就是宠爱这两个字的具象化?
明韶脚下发软,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从未被爱过还是怎么回事,在沈秋“这一切都很正常”的神态和表情之下,越发觉得他对自己好的惊心动魄,简直让他无法招架。这不科学啊,为什么爱也能让人惶恐?
他不动了,沈秋当然会自己过来,走得近了才变了脸色:“你怎么了?”
明韶的状态看上去不怎么好,衣服有点破损,脸色也不对劲,而且松松垮垮的衣领露出来的锁骨上还有伤。沈秋后背一寒,瞬间不怒自威:“谁欺负你了?”
明韶抬起一只手阻止他追问:“没事。”
他很含糊的解释:“打了一架。”
问题倒是不大,对明韶来说这是常有的事情,知道他来历和身份的人实在太多了,他经常听到背后的哔哔。虽然一般情况下明韶并不当一回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学校不敢得罪他老爹,于是只好单方面处罚另一方,这样不公正的结果当然让更多的人不服。于是就连毕业答辩这一天,他也抽空在厕所打过人了。只是一般打过架之后,明韶跟谁也不说。
他不知道小孩打了架居然还有回家告家长这个操作,更不知道他也可以告诉沈秋。而突然被沈秋直面自己这样子,明韶居然觉得十分心虚。
他并不后悔自己如此凶悍孤介,也不觉得打人有什么不对,只是突然想到沈秋肯定很少遇到这种事。他不是需要打架斗殴,把对方踹进喷泉池才能阻止对方说话的人,他也不会总是听到有人用下流的语气词汇辱骂自己已经死去的母亲的人,更不会因为是没有用的私生子而频频遭遇饱含轻视的眼神。
沈秋的世界和他太不一样了,而明韶这段时间以来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他下意识的躲避沈秋的触摸,却还是被强硬的按着检查了伤势,确认明韶并没有吃亏之后沈秋才松了一口气,安慰他:“没事,今天我们去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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