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馨怕张穆风挨骂,赶忙替他解释:“张伯伯,阿穆的脸是不小心被人打到的,他没打架。”
张穆风从小是怎么被他爸管教的,苏馨见识过,心疼却也从来没敢当面阻拦。虽然张穆风大了之后,他爸基本没再动用武力,但管教还是照样严厉,只不过是换了其他让他遭罪的方式。
每每看到张穆风大冬天光着膀子站在院子里吹冷风,她都能急得哭出来,却又帮不上任何忙。
这么多年里她没少为他心疼得流泪,但是张穆风本人仿佛是麻木了,他从来不反抗,也不吭声,好像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张父叹了一口气,“回去吧,菜都该凉了。”
“嗯嗯。”苏馨拉住张穆风的胳膊,“我们走。”
说话间,李泣已经走远了,张穆风回过神的时候,抬眼再看到的只是李泣远去的背影。走廊的尽头,他看到小伊匆匆走出包间,把李泣拉进了屋里。
李泣一伙人散得很晚,基本到饭店打烊了才走。张穆风被他爸带走后,李泣的心情一直不怎么明朗,阴着一张脸,做什么都兴趣缺缺,几个人约了去唱歌,他也没心情,连个理由都不给就一个人先走了,梁封喊破嗓子都喊不回来。
走出饭店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鞋带掉了,也懒得系,点了根烟,一路拖沓着散掉的鞋带慢悠悠地晃荡。
“手不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李泣吓了一跳,他咬着烟转过了头。
张穆风双手抱胸倚着墙,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李泣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又低头看了看手表,抬头道:“你们吃这么长时间呢?”
“吃那么长时间的那是你。”张穆风瞥了一眼李泣的鞋带,“你没手吗?弯腰系个鞋带会死?”
张穆风说话语气很冲,跟吃了枪药似的,句句带刺。
李泣发现他今天晚上的情绪很不稳定,小畜生这是出门没吃药?
“你怎么了?是不是挨你爸骂了?”李泣问他,“今天一晚上你就没给我好脸。”
张穆风能给他好脸吗?
刚刚回去包间后,他就一直没缓过劲来,心里老是不痛快,再动筷子吃饭的时候也是食之无味。具体为什么会不痛快,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不跟那个让他不痛快的人再见上一面,他就会难受死。
他冒着被他爹抽的风险,公然违抗他的命令,就为了在这多逗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