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景平时人在学校,不知家里爸妈吵架对骂摔杯掀桌冷战,可邻里尽知夫妻不和,丈夫外遇。他们一到周末就协商休战,在赵光景面前装得恩爱,一旦吵得没法快速收场,就会派他去车站把赵光景拦住,逛一会儿再回。
他经常在棉城站牌旁边等,上车下车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车门打开,在门口站得笔直扶住栏杆的少年看见他,总是眼睛一亮。他看着赵光景懵懂无知的干净笑脸,心里直发苦。他带赵光景去喝糖水,故意的,他知道赵光景并不喜欢甜。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事了,就算受到区别对待,他无话可说。
赵光景却开始往他的床上钻。
尤其有一次醒来后发现赵光景梦遗在被单上的东西,特别尴尬地跟他提过别睡一块儿了。赵光景那时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回学校前都没再理过他。下个礼拜回家好像忘了那一茬,照样往他被窝里钻。
有一天晚上他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感到身上有东西在挠他痒痒。他伸手弹走那东西,休停了一阵,那东西又钻进衣服里,往他的胸口、背上爬。他睁开眼睛,头脑清醒了些,发现背后贴了个人,他转过身,黑暗中不满地说:“阿景!”
赵光景一声不吭,安安静静,他几乎以为那是错觉。他不确定地轻声叫:“阿景?”
“嗯?”
赵光景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吓了一跳,“你还没睡吗?”
赵光景动了动,或许是在摇头。他打着呵欠说:“很晚了,你快睡吧,别闹我。”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赵光景。赵光景贴上来抱住他,在他颈边说话。他觉得不自在地推了他一把。
“赵方,我难受,我不知道怎么了。”
赵光景声音特别沮丧。他那时不应该理会赵光景,可是他回头了,转过去问:“怎么难受了?”
赵光景无力地把额头抵在他的肩窝里,“就是特别难受,浑身难受。”
他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吗?……没呀。”
赵光景说我病了。拉着他的手落到底下,叫他帮帮他。他碰到一个滚烫又硬又大的东西,马上缩手,很生气地骂了赵光景几句。可是赵光景一直在他耳边说难受,又说学校里很多同寝男生会互相帮助,是一件特别正常的事。
他一听就急了,“你让别的男生碰过你那儿?!”
赵光景说没有,他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
他才放下心来,一想到赵光景和别的男生那个场面就特别膈应,劝他:“那些人不知道干不干净,你千万别乱来。”
赵光景说你最干净了,你帮我好吗?我不让别人碰我。可我难受,你帮我啊赵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