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一次出国后,明楼和明诚并不给自己置办私物。
职业使然。
但他们又都破了一次例。
因为工作的需要,明楼有那么一段时间总往德国跑。
战后大家的生活都很匮乏,明楼知道,四五年战争刚结束那会儿,一台品相很好的M3可能就是换几磅培根和黄油。18世纪的迈森也不值钱——一套六人用的配了托盘的餐具,未必能换一个奶油蛋糕。
这种黑市买卖他不去碰,连经过都会加快脚步。但有一次经过博物馆岛附近时,他买了一件东西。
那是个不大的青瓷瓶子,娇艳的豆青,底座和瓶口配了鎏金装饰,洛可可的花纹。
他一开始看走了眼,以为是八国联军那会儿流落到欧洲的,但后来一看窑印,居然是法国出的。
明楼看着面前那个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妇人,看着她的神情,没有还价,付完马克后,又从外套口袋里抓了一把糖——他每去德国,总是会带些糖果。
“祝您圣诞快乐。”他低声说。
回到家后明楼把瓶子交给明诚,说自己的打眼。明诚听完后没多说,把瓶子放在厨房的窗台上,插了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