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家里第一个倒下的——明台三天前已然病了——却是病得最凶的一个。前一天饭桌上打了两个喷嚏,第二天起来就五感迟钝兼肌肉酸痛了。
这是许久没有的事情。在明诚自己记忆里,上一次生病还是十五六岁那阵子,他没有任何预兆地连着发了几天高烧。但那一次的高烧退后,他开始节节长高,结果因为长得太快,骨头疼得很,也找不出任何原因,医生说不要紧,却把明镜吓得够呛。明楼当时人在南京,还因为这件事专门回来了一趟。
可这已经是太久前的事了,所以一开始,明诚是不习惯“生病”这个状态的。
因为不习惯,他起来后还打算去上班。结果一上餐桌,就是一个好大的喷嚏,差点直接喷明楼一脸咖啡。这声脆响惊醒了无精打采靠在椅背上的明台,扭头问他:“阿诚哥,你也感冒了啊?”
“一点小病。不要紧。”话音刚落,又是一个。
明楼放下餐巾,去探他的额头:“……有点热。”
明诚不自觉地让了让:“没有。刚睡起来都是这样。”
说完他伸手去够咖啡,可生了病的人总归是要迟钝一点的,也就是这个“一点”,让他眼睁睁看着明楼从他眼前把咖啡杯端走了。
明诚瞪明楼,瞪了一眼又不敢瞪了,眼巴巴地看着已经到了桌子另一头的咖啡杯。明台赶快把自己那杯热水推给他:“阿诚哥,最近流感厉害得很。你病了别逞强。我都请假好几天了,你也赶快请假吧。要不然交叉传染,更好不了了。”
明诚摇摇头,笑着说:“我又不像那个谁,一点点头痛脑热直接请个一周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