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坏了,四处找她。翻天覆地地找,不分昼夜地找。可不管他在梦里有如何的神通,明镜还是没有回来。
他累了。坐下来。像孩子一样哭。
说来也怪,刚一哭,姐姐回来了,在他身边坐下来,揽着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我的傻弟弟。
他反手抱住她,她发间的馨香弥漫开来。姐姐,你哪里也不要去。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们。
他们的姐姐还是在笑,轻言细语地回答,是的,我哪里也不去。永远不会离开你们。
耳边传来窗户被拨动的声响。明楼瞬间醒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是干的。
窗台那边的声响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明楼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枕下的枪,片刻后改变了主意,摸到眼镜,卸下一只镜片,夹在两指之间。
窗子被撬开了,夜风吹动窗帘,一阵凉意袭来。
他听见赤脚踩在地板上的轻微声响,太轻了,像一只猫。
冒失的闯入者刚走两步,明楼松开了手。他坐起来,没有开灯,而是低声说:“阿诚。”
黑暗中的身影一下子顿住了:“大哥……”
明楼把镜片装好,在黑暗中下了床,朝那人影走去:“你不要命了。深更半夜,居然敢爬窗子。”
明诚沉默了片刻:“不要紧。没有危险。只隔了一层楼。”
“狗怎么没叫?”
明诚似乎笑了一下:“我喂了它们好几天了。”
明楼勾了勾嘴角,耳语般说:“胡闹。”
风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天边只有一丝极细极黯淡的弧线,是三十的月亮。天那么黑,但街边的火把彻夜不息,又把屋子临街的一角隐隐照亮了。
他隐约能看见明诚的面孔,而明诚的眼睛在这黑夜里闪着光。他不去问明诚为什么会在半夜撬他的窗子来到他的身边,他只是伸出手,把他拖到身边,温柔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