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紧张过度了,我猫一点没反应,淡定地让医生把针推了进去,猫感觉全身都被束缚住了有点不太舒服,不满地抖抖耳朵。
“刚才的黑猫怎么了?”我回想起那双红肿的眼睛。
“是9岁的老猫了,有严重的肾病,外加鼻支引发了肺炎,情况很不好,”医生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主人也有心理准备了。”
医生收起器械,我捏捏我猫的后脖子,这傻猫吊着一只胳膊,还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猫住院了,我自己都没住过院。
我看着蹲在“病房”里的猫,心疼坏了。
接着兜里的手机传出铃声。
领导说他早上看到我在开车了,脚扭了踩油门踩得倒猛,问我关于Q公司的收购模型什么时候搭好。
“我的猫病了,下午来公司。”
“我在问你模型什么时候好,没问你猫怎么样。”
…...
我可去你的吧。
我决定下午也不去上班了。
来时心急,出了门才发现我原本看起来就很霸道的越野车更加霸道地占了两个车位。我上车,踩下油门,朝着最近的海岸疾驰而去。
四个小时后,我迎着冷风,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走着。
皮鞋里进了沙,我索性脱掉,踩上略微粗糙的沙面。冬天的海面雾蒙蒙阴恻恻的,和天空灰成了一样的颜色,海浪滚上来没过我的脚腕,冷得刺骨。
那年和我前男友来的时候正值初夏,我们好像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我陪他看了好几个钟头的海,风刮得我腮帮子疼。我问我前男友回去了吗,他摇头,于是我们又坐着吹了好几个钟头的海风。
在我发现我前男友嘴里有血的第二天,拉着他去挂了本市最大医院的内科专家号。专家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医生,让我们先去楼下拍片。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那位老医生总觉得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老医生拿到CT,敲敲笔,推了推眼镜,诊断说是感染性肺部疾病,开了些药,嘱咐平常家里多通风,多去呼吸新鲜空气。老医生语气淡淡,神色藏在厚重的镜片后明灭不定。
我心中的大石落地,带着前男友驱车去了海边。他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地望向海天交际线。到了傍晚,我撑不住了,跟前男友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