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肃然道:“但不能是现在。”
柳清歌问:“为何?”
金凌仰起头,脸上的神情是金家人特有的傲然:“还不到时机,我是他外甥,总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他……柳前辈,这是我们舅甥俩的事,亦是江家与金家的事,还请您莫要插手。”
柳清歌沉吟片刻,须臾道:“你误会了,此事我没打算管。”
金凌舒然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到底心里还有些慌乱,柳清歌是个君子,既这样说了,倒也真的会守口如瓶,于是道了声谢,起身回房,柳清歌背后忽然叫住他,金凌回身,柳清歌正直直看着他,开口道:“你打算瞒他到几时?”
金凌不由哂然,反问道:“那你呢,你打算瞒他到几时?”
柳清歌蹙眉,不明所以:“你这是何意?”
金凌冷笑一声,凛然道:“你无需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是个男人就别怕承认那点心思。”
柳清歌不解,追问道:“什么心思?”
金凌面上一红,微赧道:“天地之间,能钟情一人不是错事,实乃一桩幸事,你什么心思,我舅舅当局者迷也就罢了,你以为我看不出啊?”
柳清歌的眼神又迷茫了几分,金凌见他愣怔地看着自己,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倒像是真的不开窍,不由瞪大眼,恨铁不成钢道:“不是吧?你都多大了竟比蓝愿那小子还傻!你莫非自己都察觉不到你对我舅舅……”
柳清歌怔然重复:“我对江晚吟……如何?”
金凌愤然道:“你看他的眼神,跟我看蓝愿,蓝愿看我时一模一样,你若说对他无情,狗都不信!”
此话一出,柳清歌猛然大骇,瞳孔也蓦然张大了。
金凌的话就像一根针,稳准狠地刺中了柳清歌心中那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许多情绪如流水般倾倒而。
其实柳清歌自己何尝不知,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在掩耳盗铃。
他自小一入仙门,从此情爱之事便是过眼烟云。清景峰藏的一些戏文话本,他虽草草阅过,不过是瞧个热闹,从来不求甚解。
同门师兄弟,沈清秋清雅,岳清源端庄,木清芳审慎,俱是不识人间烟火之辈,百战峰虽皆是习武男子血气方刚,见他自律,也不敢同他提那些俗事。
更何况他生得俊美,妹妹亦是天下第一美人,兄妹二人俱是眼界颇高,何曾有人如得了他柳清歌的眼。
可他倒不是真的不懂。
洛冰河与沈清秋的那一段孽缘,他自头到尾都看得甚清楚,洛冰河消失的那些年沈清秋如何失魂落魄,沈清秋“死”的那六年洛冰河如何夜夜抱尸眠,虽大多时候自己不过是冷眼旁观,可情爱之事,个中是如何滋味,柳清歌着实被他二人启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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