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中涌入,巨大的重量最终压碎了最后一层已经出现裂纹的屏障。
鲜红的岩浆顺着被计算好的裂隙涌出,被海水冷却也让海水沸腾,海流又将热量带走;剧烈动荡的水面上升起了白汽。那是十分壮观、很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的景象——
驾驶员又开始大喊,情绪分不出是惊吓还是兴奋。水上飞机匆匆忙忙地往远处逃去。陆攸脑海里一片空白,胸口的某种感情却在拼命膨胀。他不敢离开座位,隔着狭窄的走道伸出手,与祁征云回应着递过来的手拉在了一起。两人的手心里都又冷又湿,陆攸的手指被祁征云攥得发痛。在被甩开得越来越远的那片海面上,水蒸气的雾柱破开海面,在金色的阳光映照下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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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片软绵绵的红色碎片在海流中飘荡,寻找着任何生命的迹象。哪怕只是一只小蟹、一条小鱼,那些承受能力太弱、传播效率低下得属于最差选择的承载者,在这种时刻它也不会再挑剔……它漂过一朵已经死去的海葵,温度升高的海水不能直接杀死它,却会消灭它赖以生存的其他生命。
它是少数在那次毁灭性的进食中幸存下来、又逃过了那张网的幸运的碎片之一。但如果不找到寄生的生命,过不了多久它就也会消融……海流从它身边经过,独自只能随水漂流的碎片别无选择,在水中打了个旋儿,被推向了那片几乎已被熔岩煮沸、生机荡然无存的海域。它残缺的形体一路上都在逐渐融化,最终也没有奇迹发生,不甘地彻底化成碎渣飘散了。
第234章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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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水上飞机最终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的地。驾驶飞机的年轻人和陆攸他们告别的时候,脸上已经几乎没有了疲倦后怕,只剩下一副激动地要找人炫耀的神情。但他还没离开,就迎面来了一个脸上皱纹深刻的中年人,拦住他面前开始语气激烈地说着什么,没几句便将他说得蔫头耷脑,兴奋劲儿全没了。
陆攸有点紧张地看着那个中年人又朝他们走过来,生怕他会因为要去看海藻的是祁征云而也对他们大吼,但他和祁征云说了几句话,语气都很谨慎,又像在道歉似地朝祁征云欠身——虽然一张脸依旧板得像石头一样,眼神里也带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