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理由再多,终究还是他对陆攸食言了。承诺过会保护他,却让他陷入了这样的险境,差一点死去……进去以后,先问他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然后向他道歉吧。医院里人多魔物也多,等陆攸输完液了,就办出院带他回家。
再一次,有微风穿过了走廊。祁征云辨认出了灰灰的气息,只疑惑她为何去而复返之余,而没有将她当做敌人直接从半空打落。带着旧书气息的风掠过身边,一句声音低微的话飘进了祁征云耳中。
“既然你觉得‘这一次’的他死掉也无所谓,凭什么还要他对你动心?”
话音落下时她已经身在半条走廊之外,逃得比上一回还快。但祁征云听到了,甚至在具体思考之前,杀气就从他身上骤然爆发了出来。力量化作透明的波纹,刮过空气发出尖锐呼啸,在楼梯口追上了目标——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以警告而非致命的力道蹭过了她的背后。原型只有手掌大小的魔物在空中掀了个跟头,扑出一些灰尘似的鳞粉,赶紧在下次攻击到来之前歪歪斜斜地窜下了楼道。
距离更近的病房门同样受了力,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替祁征云向内推去。他的手微微一松,还允许停顿下来的最后时机转瞬即逝,伴随着细而悠长的摩擦声,门向内打开了。祁征云看到了一束从窗口照进病房的阳光,气流的扰动让尘埃在光束中逆向上升;病房里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没有病人身上多少会有的沉闷味道,也没有别的药味。
这个瞬间,祁征云出现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打开的是一个空房间。
即使看到了靠窗的那张病床、和坐在病床上的人,这种错觉都依旧没有消失。
阳光照着病床的下半部分,边缘正挨着陆攸放在被子上的手。他的侧脸掩在阴影里面,看不出表情。不知为何,就是这个毫无异状的画面,让站在门口、直到之前一秒心中都还是一片平静的人胸口猛然一紧,感到了窒息——
门开的时候,陆攸正对着窗户在发呆。
虽然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能望见的只是医院的另一栋灰蓝色的住院楼。他昨天晚上被送过来时的症状是“低烧”,在某些神秘力量的参与之下,医院对各种异常视而不见,麻溜安排了病房,几袋输液的药水大概只是意思意思开的,房间里另一张病床则从昨晚一直空到现在。病房的隔音效果也好,所以在剩下他一个人之后,就变得安静到了极点。
仿佛能听到调速器里药水一滴滴落下的声音,听到自己的血流声。他望着窗外,眼前看见的却好像还是那条幽暗的走廊,女孩在他面前抬起脸,手腕上传来细微的冰凉和刺痛……然后就是黑暗。
如果只是黑暗就好了。
陆攸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动静。之前其实还有些更细小的声音,他心里在想别的事情,因而也就没有去仔细分辨。这回他也是在听到门响的几秒后才转过了头,却发现祁征云还站在外面没有进来。和他对上目光之后,男人奇怪地微微退缩了一下,仿佛见他如见到了洪水猛兽。陆攸也形容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攥紧手底下的床单,结果扯动到针头,轻吸了口气低头去看。
祁征云这下总算是动了。他进了病房,疾步走向床边,看到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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