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血清中的神圣力量比他的承受极限稍高一些,让他整个下午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没能起来,虚弱得好像回到了刚被初拥的那天清晨。接近傍晚时安托执行完清剿任务回来,在房间门口要进不进地犹豫半天,直到赫斯特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你靠近他不会让情况恶化,只要别近到负距离”,才小心地接近到了床边。
陆攸正处于半昏睡之中,隐约听见了赫斯特的声音,都没力气吐槽她还有心思调笑。事实上,赫斯特的判断和真实情况有点差别,他现在对神圣力量格外敏感,安托只是靠近,便让他浑身细细咬噬的疼痛同时增强,作为两种力量最主要对抗战场的血液鼓噪起来,仿佛潮水受到月亮的引力涨起。
疼痛的变化让陆攸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边的安托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又觉得有些好笑。
血清是净化后的吸血鬼血液,圣殿骑士的血则能作为净化的手段,安托曾经对赫斯特提出过这样的要求,被赫斯特以“浪费又低效”的理由断然拒绝。于是之前几次注射血清后,安托都要缠着他很长时间,直到让他身上的气息重新变得熟悉,但现在这种亲密行为也被赫斯特言明禁止了。他在床边坐了一会,随后变成以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姿势趴在床边,终于没忍住还是挤上了床。
医务室的床虽然小了点,让两个人相拥而卧还是够的。陆攸原本一直觉得安托体温太高,此时发烧般滚烫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却感觉很舒服。血清的效用变得平稳、疼痛逐渐缓解后,他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安托没去吃晚饭,也没有强行要带他回家,就这么抱着他在稍嫌拥挤的床上度过了一晚。这整个晚上,陆攸在睡梦中一直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仿佛身心的一部分一直轻轻地彼此呼唤着。第二天早晨,赫斯特在厨房里煎蛋做早饭的时候,洛娜溜进了医务室,她站在床边,和像根本没睡着过一样立刻睁开了眼睛的安托互相对视,片刻的大眼瞪小眼之后,又轻手轻脚地偷偷溜了出去。
陆攸没想过刻意把他和安托的关系一直瞒着妹妹,但也没想过就这么曝光了。他不知道这天早晨的小插曲,此后还是注意着不要在妹妹面前和安托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安托和洛娜则表现得一切如常。直到两年后妹妹从小学毕业,在典礼回来的途中一手拉着陆攸、一手拽着安托,带着尚未散去的兴奋劲儿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陆攸才知道她早就发现了。
结婚……他转头看安托,安托恍然大悟,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妹妹还积极地给他出主意,求婚时应该送什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比如亲手获得的高阶吸血鬼獠牙……虽然陆攸和现在的她还都是吸血鬼的一员,但他们也都一致共同地很期待有高阶吸血鬼倒霉。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项,可惜早就被用掉了。因为在他们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后不久,安托就改变了原本任凭别人处理猎物的习惯,开始在每次清剿任务后带回两颗用圣水浸过、打磨光滑的尖锐獠牙,像作为某种凭证似的交到陆攸手上。
陆攸每次接过这份有点惊悚的礼物,总觉得安托是在表示“打扰我们相处的东西已经被我消灭掉了”。他把那些牙齿用一个玻璃罐收集起来,摆在书柜上,和一直以来他跟随赫斯特学习的笔记和资料摆放在一起。
安托那天到最后也没向洛娜透露他到底准备送什么礼物。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他毫无动静,好像那次对话根本没发生过。洛娜开始还积极地旁敲侧击,几天后不知听到什么而有了新的理解,带着沮丧跑过来和陆攸道歉,问他“我是不是让你们的关系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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