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以前,安托对他遇到的所有吸血鬼的能力都完全免疫,这被圣殿宣传为是他意志坚定,虽然安托本人觉得更可能是他脑子里天生比别人缺了点什么。
他是由于不明原因突然被修复了?还是单纯出现了一个例外?
被银箭射中的那只低阶吸血鬼大概只是一个被用来吸引注意、转移攻势的倒霉靶子,不过……
安托随便走进了路边的一家成衣店,再出来时,他身上那套显眼的圣殿骑士制服已经被宽松的斗篷遮住,因为有时会用□□攻击吸血鬼而戴在脸上的护目镜也摘下了。
即使去掉了所有特征性的衣饰,走在路边的安托依旧会是目光集中的对象——不久前刚到十九岁的青年,好像混血儿的英俊面孔轮廓尚带着些许青涩,但已经有了挺拔高大的身材和宽阔的肩膀,以及在无数次猎杀中锻炼出来的侵略性的冷厉气息。他对那些关注的目光恍若未觉,走出一段距离后侧身拐进旁边的小路,戴上了斗篷连带的兜帽。
查看过那支银箭上追踪装置所在的位置后,安托像是不出意料,微挑了下眉。随即他轻盈无声地翻上旁边墙壁,一路踩过低矮的店铺和民宅屋顶,沿直线朝目的地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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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箭穿透了陆攸的侧腹。箭头从前方钻出,箭尾则还卡在后面,构造精致的两端露在体外,仿佛某种粗暴血腥的装饰品。特殊的构造使得伤口没有被撕裂扩大,这支箭宛如一颗拧入螺纹的钉子,与血肉死死地咬合在一起。
陆攸感到箭杆上仿佛伸展出了无数细长的尖刺,缓缓地向着四周刺入,逐渐转动……他被看起来身形纤细的吸血鬼少女单手托起,在曲折幽暗的小巷中飞奔,视野旋转晃动间,少女娇媚的侧脸逐渐与投放目标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重合了。
阿黛尔……陆攸想。他无法出声,剧痛中身体控制不住的痉挛和挣扎被吸血鬼非人的力道强行制住,只能将颤抖的手指轻轻碰在女孩儿瘦削的肩膀上,接着得到了一个安慰性的抚摸回应。
对于这个童年时曾一起玩耍的女孩子,投放目标的记忆中只有她的父母为“车祸过世”的小女儿哭泣、最终过度悲伤而搬了家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她其实是被吸血鬼咬了,而多年后又那么碰巧地是同一只吸血鬼咬了他。昨天晚上投放目标被“尊长”带回来时,照顾他度过初拥排斥的就是阿黛尔。可惜投放目标整个晚上都没有醒来,醒来后随即就死去了。在他真实的经历中,他们最终没能得到相认的机会。
阿黛尔之前应该是那位“尊长”的宠儿,受过不少照顾,此刻在到处刻着圣纹的地方虽然脚步踉跄,狂奔和转弯的速度却一点没减,还能注意着尽量不要碰到他的伤口。陆攸一路上因为疼痛陷入了几次短暂的昏迷,在被切割得断断续续的清醒中,感觉到体内血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