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像是含了冰渣。
肖一楠记得他俩人开始好的时候,他也会排斥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但那时的秦江总是包容自己的。他会耍赖,会只是抱着自己一遍遍说喜欢,会偶尔翘课跑去他的专业课上,全部的时间拿来专注地看着自己。会把不多的奖学金拿出来给他买当时还是昂贵的专业绘图用的电脑。
十几年过去,珍珠变成了鱼眼睛,肖一楠知道秦江早对自己的一成不变感到厌烦了。眼下,对方居然愿意屈尊降贵吃回头草了,他反而摆出一副良家妇女被糟蹋的的样子来,实在是可笑至极。肖一楠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这算什么,惺惺作态?欲迎还拒?
看对方没有反应,肖一楠挣扎地坐起来,“你不走,我走。”
他一秒钟也不愿意和秦江待在一起了,肖一楠情愿今天被一个陌生人彻底□□,也不愿意秦江把俩人过去的十几年一股脑的弄污糟。
秦江觉得自己是稍微过分了一点,但死活没想到会让对方会因此突然发病,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哄了答应重新开始,现在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你走哪去,你这还病着呢,别闹。”秦江手忙脚乱的想抱住对方,没想到这个动作换来了一个彻底崩溃了的肖一楠。
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讲太过生疏,可能今天的自己在对方眼里也是陌生可怕的。明明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活成了陌路。
他竟然看到一个骂着脏话让他滚,用仅剩的力气疯狂推开他未果,逼得用嘴去咬自己手腕动脉的肖一楠。
秦江看不下去了,他边胡乱穿上衣服,边安抚肖一楠,
“我走,我这就走。我就在车里待着,你别这么激动。我错了,你要是还难受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说完他也不敢耽搁,拿上外套和手机赶快出了门。
秦江钻进车里时,零下的气温已经让手边的矿泉水冻了冰。他打着车,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心里一边后悔着,一边又觉得疑点重重,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不敢睡去。于是就握着手机,生怕错过肖一楠的消息亦或电话,一整晚就这么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秦江惊醒的时候,看表大概是五点左右。他觉得肖一楠怎么也应该冷静消气儿了,秦江记挂着对方的病,下了车就一路小跑回到了公寓。
开门以后,客厅卧室里都没有肖一楠的身影。秦江睡眠严重不足的脑子一时间有点发木,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少了肖一楠平时穿的衣服外套,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门口守着而要去车里。
对方肯定是半夜的时候从小区的别的出口走了。问题是,他能去哪?秦江抱着侥幸的心理拨打对方电话,不出意外是关机状态。然后他马不停蹄地下楼开车去了公司,离上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整个写字楼静得如同一座衣冠冢。公司里没人,秦江不死心地问了问大堂值班的人员,人家说没看见谁突然半夜造访的。
秦江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劝自己不要乱想,肖一楠一个成年人,最多就是一时心里难受,找地方散散心。那人再气他还是要回来上班的,他对工作从来不马虎。
秦江这么想着觉得稍微踏实了一点,他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前台的位置,伏案稍作休息,守株待兔。
前台小妹开门的时候,被桌子后面突然抬头的秦江吓了一跳。她向来风度翩翩的老板正顶着一对熊猫眼,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
“肖总有没有发信息请假?”小妹听见秦江用暗哑的声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