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楠没有推辞,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和白熙碰了下。
俩人开始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其实我有个问题。”白熙话锋一转,看着肖一楠。
“你今天关于童年的陈述,少了一个部分。”
“哪个部分?”
“你外婆去世的那个部分你没讲。”
肖一楠听到白熙精准地点出这个时间段,手一抖,差点把酒撒在身上。
两人陷入沉默,只听得到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半天,肖一楠开口,“白熙,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特别出色的心理咨询师。”
“那这里面肯定有你一份功劳。”白熙举杯。
肖一楠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些。
“姥姥走的那年我刚上初二,她年纪大了,有一天绊了一跤就没再起来。我陪床陪了一周,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就这么慢慢地没了气息。”
“然后我突然发现,死亡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就是说,死亡就是死亡,”肖一楠喝了口酒,试图找到最精确的词来描绘自己的感觉,“它既不浪漫,也不壮烈,远没有文学作品里传递的那种震撼。可能这就是生死的真相,可能…正是因为它毫无意义,所以才被赋予各种各样的色彩,哄骗人类一代一代走下去。”
“说的好,很有些哲学家的意味。”白熙跟他碰杯。
“给姥姥火化前一天,我爸来了。多年不见,我都快不认识他了。”肖一楠手开始有点抖,声音也发颤,“一起来的还有个我爸的什么朋友,说是帮忙办后事。”
白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有点激进了。他一直猜测肖一楠异常隐忍的性格下面藏着些黑暗的回忆,想亲手一点点给挖出扔掉。但如果是连他都承受不了的东西,他要怎么来治愈对方呢。
“你身体没事吧?心脏难受吗?”白熙打断他。
“我没事,那种感觉还没来,我知道。”肖一楠回答道。
“因为第二天要起得很早,我们在医院旁边的一个酒店住下了。我们一共开了两间房,我睡一间,他们睡一间。半夜我醒了,我觉得有人在摸我……”
“肖一楠,别说了。”白熙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