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顿住。
伯鱼微微抬头,看到了卫论的脸。
哦!那个感觉中气很足的男生!他在心里说,想介绍给我师父的那个男生!
“干嘛呢。”卫论见他看着自己超过了三秒钟,皱起眉头,不耐烦了。
伯鱼有些迟钝地弯起嘴角和眼睛,送出去一个微笑。
卫论被噎了一下。
“你先走!”他粗声粗气地指使伯鱼。
03.
一个班一个班像是挨个打开的沙丁鱼罐头一般,二十多号瘦鱼挤在一起歪歪斜斜往学团联的排练教室去,教室在二楼,亮着巨大无比的橘黄色的光,散发着脐橙的酸气。
一个班一个班过节目,评委是学长学姐,点评整改,然后沙丁鱼们再摇摇晃晃地下来。
夏虫婆烦,叫得头痛,空气闷热,水汽蒸腾。伯鱼背着他的乐器黑包,沉默地站在鸡哥旁边,鸡哥用恒定的乌龟速度扇着一本作业本,吹出没牙齿的老太太嘴唇里吹出的那种绵软无力之风。
伯鱼见过这个二层小楼,他们以前有一次班级大辩论就是借了这里的活动室,那是一次关于人是被决定的还是自由的辩论,本是老生常谈罢了。同学们却说出了很多不一样的话。
“吾辈相信的是命运!吾辈十分赞同决定论!”
“竖子尔敢!Howdareyou!”
“贵方辩友使得一手好鲶鱼似的滑不溜丢的诡辩论!”
伯鱼有时候想想,天马行空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没什么大责任也不担大责任,大概就叫做年轻吧。
下一个班是伯鱼他们班,大家都穿了白衬衫牛仔裤,显得十分统一而有秩序,鸡哥特地给自己画了个眼线,打的腮红却很像中毒的牛卵。
女生们靠在一起玩游戏,大家的眼睛和鼻子都在花花绿绿的手机屏幕的光里沁出了油脂似的,眼珠过分多彩而突出像是玻璃球。
排序紊乱,现在里面不知道是哪个班,只听见一阵阵欢呼声和惊叹,团支书扒在窗户上看了半天,里面现在关了灯,似乎有灯光魔术。
“是卫论他们班!!我看见卫论了!”团支书兴奋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