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姆斯敦市,是M国犯罪率最高、平民贫民最多的城市。
四下里荒无人烟,就连一个汽车旅馆都不曾看见。
忽然,车载电台里的音乐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年轻司机不明意味的笑声。她微眯着眼,斜靠在后座的椅背上,没有任何表示。
“甜心,你怎么没穿鞋子?哈,是留在上一个顾客的家里了吗?”男人不疾不徐地慢慢撕下伪装,逐渐露出了可憎的一面。“宝贝,你看起来真辣。”
他深深地嗅了几下,活像一只发|情的野狗,“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美丽的身体了。”
车子在减速,缓慢地减速。
至于为什么要减速?伙计,这辆出租车可没有自动驾驶系统。
可为什么要缓慢减速?大概是出于猫捉老鼠的心理吧。对任何一个智力无缺陷的成年人来说,现在的场面已经很清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弱小、可怜又无助,处于弱势地位的她心里又该如何绝望?
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自始至终,后座的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过她的脸看起来是那么苍白,双唇在夜幕下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他有些无趣,漫不经心地想着她应该是吓傻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
他这一次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激动。
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宝贝,不要试图逃跑哦~”他语气恶劣地说道,“试图逃跑过的小甜心们都已经全去见耶稣了~”
他兴奋地准备打开后面的车门,兴奋得手都在微微颤抖。
轻轻地一声,车门开了。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却在这时,他听到她开口说话了。
她说:“我怎么会跑呢?”
这声音不大,句子也不长,但这一次,司机清楚地听到了这位东方美人的声音,沙哑、低沉的嗓音。
但这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激战”过后的疲惫沙哑,而是——
这所谓的东方美人,是个男人。
是他,不是她。
他坐在后座上,分明是略带仰视地看着司机,却看出了几分轻蔑姿态。
白人司机只来得及露出一个惊愕的神情,就再也没有时间让他做出应急反应。因为在下一刻,他看似高大的身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东方美人低低地笑了,低沉的嗓音犹如大提琴的共鸣。他走出车厢,蹲下|身注视着倒下的还留有意识的白人司机。怎么会没有意识呢?这份试剂只是作用于肌肉而已,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毕竟,他在十几个小时前,才尝试过。
他犹带笑意。这笑容根本不是司机之前所想像的夜莺的颓靡,而是优雅的,绅士的——虚伪的,在无数政|客、商人脸上司空见惯的冠冕堂皇。
尽管如此,“可怜”的司机先生差点儿沉醉其中。只是那点儿沉醉,很快就被“小甜心”的动作弄得烟消云散。
“你…你要做什么!”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东方美人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徐徐地往司机先生脸上盖了一张餐巾纸。餐巾纸很轻,轻巧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迫切地希望有风,有一阵大风吹过,把那该死的餐巾纸吹走。
该死!仅仅一张餐巾纸,就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在司机先生沉浸在未知的恐惧时,他听到那个东方美人的声音。
“不久前,我才向他保证过。”他的语气颇为遗憾。
他是谁?
保证的内容又是什么?
如果是之前,司机先生肯定很好奇。但现在,他已经来不及细想,因为他看见这个东方美人,不,是魔鬼。这个魔鬼拧开一个矿泉水瓶,正向他脸上的纸巾缓缓地倒了一点水。只有一点,但足以晕染开来,湿润整张纸巾。
他明白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了!
这个魔鬼!
在纸巾彻底湿润之前,司机先生恍惚看见魔鬼脸上的表情,平淡的,甚至是愉悦的。如果他能够看见自己的表情,那么他就会发现,此时自己脸上的惊恐,和之前他手下无数个受害者脸上的恐惧,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