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生很固执地,"但我想去看。"
"好吧。"同伴随她去。
走进去瞧,愈往里走声音便愈发清楚起来。
亭子里都是些老人,或站或坐,只有一位老太太,其余的都是老先生。
那位老太太坐在那儿看着摊开的曲谱在拉提琴,其余几位站着吹唢呐,音色说不上多好,有时还会破了音,但学生从这声音里听出悲怆来。
亭子柱子上是黑底金字,不知道写着些什么。
听了一会儿,学生们要走了,很巧地,忽然迎面走来一位老人,也是像学生们刚刚那样,要往亭子里去。
这老人很清瘦,面上微微笑着,一看便很儒雅。
亭子旁边一个小建筑物,灰蓝调的木门,上面上了把锁,像掩着无数重心事。
学生们走了,白文卿倚站在亭子栏杆旁,半眯着眼睛听曲。
他已老眼昏花了,假若让他回想起他的这一生,他的那一代人,他或许会眯起眼睛,说道:
"那是失落的年代,我们是失落的一代。"
失落,就是如此这般的失落感,不知从何而来,在一生中永远拂之不去,一唱三叹,他或许从来也没听出过姹紫嫣红来。
一双冷眼,看透了人世情薄,不见风月,走过长街回廊,烽烟中回首,那里只是一片断壁颓垣,从尘埃中也没开出花来。
生不逢时?真如梦幻泡影,如今他是站在这太平盛世,一片喧扰繁华。
一曲罢了,他踽踽独行,走过大街小巷,忽然,他见到一家制瓷的土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