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家的府邸十分不好找,四年前的琉璃宴他们去过一次,是在水中的一个岛上,除非有本门弟子带路,不然很可能被大雾迷失了方向。
那种情况就糟糕了,只能等着在水上漂着等死。
钟礼华写了三封礼数周全的拜帖说要去拜访,都石沉大海。
在海边的客栈滞留两天后,钟扶风已经不顾身上有伤跟着过来了,他拿着拜帖干干脆脆只写了一句。
涂三公子正在我府上。
涂家立刻回信了。
一艘大船靠岸停泊,钟扶风看着对方衣着配饰,正是涂家弟子。
对方在确认了钟子渊几人身份后,恭敬地道,“请各位随我来。”
几人依次上了船。
大船驶向深海,钟子渊开始惴惴不安。
海上咸湿的风浸入到钟子渊衣领,他立刻钻进船舱,湿湿黏黏的感觉让他难受。
池行潜坐在他身边,宽阔肩背挡住偶尔颠簸腾起的浪花,看着钟子渊在他面前将自己身子缩成很小的一团。
好在这一段水路不算很长,半天时间他们就抵达了海岛。
上岸后,涂家弟子礼貌指引他们往前走,此时几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四年前的琉璃宴,他们登上岛屿后,立刻就被漫天珍贵奇异的植物吸引,兔子和肥硕的松鼠偶尔还会停在他们的脚边。
但现在这个岛一片荒芜,根本无法与从前相提并论。
涂家府邸很快就到了。
金色的外观包裹不住满室荒凉,府上太空旷了。
走两步甚至能听到回声。
府邸正厅中间坐着一个人。
正是家主涂贺涯。
他早早地等在那里,神色阴郁。
待钟子渊等人走得近了些后,他叹息着开口道:“涂均邻,现在如何了?”
钟礼华施了一礼,谨慎道:“令公子,不太好。”
涂贺涯抬头看了看钟礼华,身体后倾靠上软垫,像是浑身没了力气。
钟礼华说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此处。”涂贺涯闭着眼听完,简短地说道。
钟扶风道:“涂老前辈,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涂三公子……”
从他们踏上岛屿起就满腹疑问,钟扶风实在没憋住,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了。
涂贺涯睁开眼,满目的疲惫血丝。
涂家大公子涂晚昭从内堂走了过来,与钟礼华等人行了一礼后,慢慢道来。
从一个月前开始,涂府上的门生开始一个一个的消失。
没有一点征兆的,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然而活人怎可能凭空消失?
后来,终于寻到了原因。
讲到这里,涂大公子叹着气,仿佛无法继续说下去。
他沉默了很久,开口道:“是均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