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渊眉头微皱,道:“你是鬼使?”
修长手指蓄力,杀机尽显。
池行潜不甚在意摇头,“不是。”
钟子渊并未放松戒备,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池行潜,是人的气息。
他将剑收回鞘,站起来道:“不论混入钟府是何目的,现若离开,我不杀你。”
池行潜不动声色看着他,半晌,道:“你留我于此,且往后看,岂不更有趣?”
钟子渊不欲与之废话,剑气陡然凌厉,若他真不走,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此时,祭灵阁的大门轰然洞开,钟扶风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声音焦急:“师哥,出事了!”
钟扶风算是同辈里与钟子渊较为亲近的,为人天真得很,修炼不用心,偏爱醉心钻研些民间技艺,为此没少挨家主训斥。
钟子渊知道钟扶风素来爱咋咋呼呼,但未经允许直闯祭灵阁,可见外面发生之事非同小可。
他将佩剑隐入衣袍,转向池行潜道:“立刻离开,若欲行不轨,我必定打散你的灵。”
说罢,跟着钟扶风前去,池行潜见状,也跟了过去。
出了祭灵阁后,发现整个钟府前所未有的有了些人气,所有人都脚步匆匆集中到了议事堂。
议事堂的中间,直直地躺了一个人。
正是外姓门生中的一人。
洲闵非。
一动不动,已经死了。
钟家从未出现过暴毙而亡的门生,曾经几位老者都是鹤发之年仙去,福寿绵长。突然见到这般情景,所有人都是耸然一惊。
洲闵非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死得还算体面。
此时,他应同池行潜等其他五人一样,在祭灵阁接受考核,并不该出现在此。
因祭灵阁恶鬼凶残,所以控制他们的都是灵气至纯,品行极佳之人,何况当时试炼他的,是修为甚高的钟恒芝。
钟恒芝温雅持重,此时亦有些无措。他回忆了在祭灵阁发生的一切,洲闵非是被死灵击中了头部,但在关键时刻有他拦下,避免伤及要害,他查看过他受伤的情况,只是短暂昏迷,断不会死亡。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动手还不被发觉,着实厉害。
消息是封锁不了的,天下人皆知钟家今年开门收弟子,如今死了人,各大玄门世家关系微妙,虎视眈眈者有之,保不齐有人包藏祸心想趁火打劫。
家主钟智文扶额,死的这人还是城内富豪商贾之子,影响可见一斑。
钟智文让人将尸体封棺,今夜暂留于此。
钟子渊一动不动盯着其他人封棺,转头正好对上池行潜视线。
池行潜赶紧将手摊开,无辜地摇头。
“我没说是你。”钟子渊撇过脸,道:“出事肯定会封山,你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那岂不是正好。
池行潜扬眉道:“我就没打算走。”
钟子渊皱眉,青涩的脸生出了些少年人特有的愠色,“从今天起,我会看住你,别打些邪门歪道的主意。”
池行潜点头,一副谦卑姿态,可看在钟子渊眼里,特别故意。
入夜,池行潜回到厢房,刚才憋着一股劲不敢大声喧闹的秦慕匀特别后怕,此时看到池行潜回来了,立刻围过去打开了话匣子。
“你刚也看见了吧,闵非真的死了啊,真的死了。”
韩阳子见他一副快要自己给自己吓死的样子,心思烦乱,“都看见了,快别讲了。”
秦慕匀坐在圆凳上,不断给自己倒茶,捂了捂心口,慢慢起了个话头,“今日祭灵阁,也着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