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走啊。”他不满的喃喃,揉了揉眼,有些看不清林子那头的风吹草动。
连奚抚上他的眼睛,垂首在他额上轻轻一啄,“别看了,换我来守着。”
少年喉间发出含糊的轻哼,潦草翻了个身,把晒暖了的半边身子嵌进了他的怀里。
2.
空等了半日,西厢的大门依旧紧闭着。从高处望去,整座灰森的宅子四四方方囿于山间一角,莫名就让人联想起诱敌深入的瓮城。乔淮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不觉打了个寒噤,惴惴而躁动的心思随着时间愈发飘忽不定,没由来的更觉如坠梦中。
因着是高处,日光和山风都不吝啬。他紧了紧领口,一时也分不清自己这副身子是冷是热了。
此地着实是清净的。苍穹之上流云翻涌,在山峦间投下隐隐绰绰的痕迹。这么看来,笼子外的世界很大,四周不见围墙,抬头不见房梁,眼里只有一览无余的远方,可眼波流转间,又小的只容得下一横一竖两道身影。
“连奚,这世上有让你害怕的事么。”乔淮枕着连奚的腿,轻拽他的袖子,仰头问道。
目光交织于一处,一个眼里落满碎光,一个暗若幽潭,那微亮很快淬进了幽暗里。
“害怕的事?”
少年眨了眨眼,抛砖引玉道,“你看,小爷我虽然一身是胆,但是是人总有那么几个弱点不是。”
连奚赞同的点点头,嗯,这个胆倒是能屈能伸。
臂弯里的人儿生有一张昳丽惑人的脸,但在连奚眼中映着的只有他藏之不住的喜怒哀乐。他的情绪总是写在脸上,不是吹须瞪眼,便是鼓腮斜睨,时而得逞坏笑,时而脸红闪躲,更是时常抽抽噎噎,他的小少爷怎么看都可爱的紧。可他,他独独不愿再看到不久前那张惊惶无助的小脸。
“嗯,比如?”连奚反客为主,循循善诱。
嘿,这厮这会装傻充楞作甚?
乔淮气闷的移开眼,“嗳,算了,小爷和你这刀架脖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说这些作甚。”
他也明白自己幼稚。只恨从最初窗外那寥寥一瞥开始,这人就不断撞见自己不堪脆弱的那一面,眼下他不过是想扳回一局罢了。
“有的,我也有害怕的事。”正兀自别扭着,却听连奚淡淡道。
乔淮一怔,“真的假的……”
“作为交换,你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