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是我。”连奚与他对视片刻,赶忙捂住他微启的唇,“别嚷嚷了,他们都睡下了,你与我说就好。”
“……”
手心里是一点点嗫嚅着的温软,浅浅的气呵在指缝间,不由的就不想放手了。
乔淮气的嘴唇都在颤抖,大胆贼人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从容淡定,被拿了个现行也不慌不乱,非但圈住他的身,还要封住他的嘴!
此贼还这般大言不惭,说不好意思都怪自己手艺不精,扰了他安歇,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别,小爷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谈的!”一副银牙咬碎几欲吃人的模样,“白日就见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晃悠,说说你按的什么心……”
不是不谈的么。连奚把人扶正了,温声道,“这儿凉,要不坐下来边吃边说吧。”
3.
乔淮本来不想来的,那人非说他手上有伤要包扎才能好,二话不说就把他架进了厨房,翻出了一罐雄黄酒给他的手消毒,敷上金疮药后又剪了纱布把他的手缠成了粽子。
若不是亲眼看着他又利索的热锅煮起了面,乔淮真的怀疑他会缠了他的双手双脚眼鼻口再塞进柜子里。
当乔淮看着眼前一碗刚出锅的汤面,再隔着袅袅水烟看看后头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不知是否应了那句话,一回生二回熟。
只是不论是面还是人,在这夜深人静的厨房里,都熟的不大是时候。
乔淮心道,莫不是自己实在太无趣了,竟还生出了好奇,非要看看这贼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相顾无言,那人似是不太习惯被人盯着看,朝他递来一副筷子,“连奚。”
“?”这个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的毛贼对自己的身份倒不藏着掖着。
“我的名字,叫连奚。”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我是新来的长工,也做木工的活。椋叔今日交代我,要把你那间屋子里外好生修整一下。”
连奚一边说,一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揭开瓶塞朝两碗面里各浇上一圈,登时一股鲜香便萦绕鼻尖。
“试试看,提味还能暖身子。”
“……你先吃,我怕烫。”乔淮还是摆着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警惕的眼神被氤氲在水烟后,湿漉漉的,更像一只想要食物又怕近人的野猫。
于是连奚从善如流的吃了起来,一碗见底,对面的乔淮也正好放下了筷子,还浅浅的打了一声嗝。
看来他挺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