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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萧庭与李祁上的奏疏里,要算李祁更过分些。可太子废了可以重立,良相杀了却难再得,李玚正是忧心于这一点,才迟迟拿不定主意。

此时已入了夏,李祁早早便脱了大氅,只着轻甲。清早,高峤入帐时正瞧见她有些疲倦地浣手,温和道:“若是累了便再歇息一会儿,不必这样谨慎。”

李祁闻言,拿了巾帕擦手,等兵士将残水端出后才笑吟吟地觑了他一眼,语声中略带戏谑道:“好罢,那孤往后将一应大小事务尽数推给高将军。若闹起来,高将军可别怪孤。”

今晨薄烟霏霏,初日杲杲,李祁出了帐才看见外头竟是起了雾。那雾轻薄已极,并不很阻碍视野,她反倒起了兴致,含笑向一侧随着她出帐的高峤道:“等孤兵临长安,龙首原也有这样的景色才好。”

高峤低声道:“属下在此,便恭祝长公主心愿得成。”

“高郎。”李祁忽而正色道,“你从未问过孤为何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若孤当真取了公器,你当真容得下孤么?”

她说这话时有些拿不准的意味,面上却还笑着。高峤见此忽然轻轻笑出声来,镇定地拉住她的手:“怎么,若我容不下你,你还要再向我拔剑么,阿祁?”

李祁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偏了偏首,笑道:“高郎真正是长进了,连孤的剑也不怕了。”

一时有清风徐来,吹散了渐渐显出的暑热,周围尽是颜色,高峤却只望着她。青年将军眉眼柔软而温和:“我愿意听,可那不是为了理解你的做法,而是为了让你更加心安些。”

李祁怔了怔,眼中隐隐现出赞叹之色,倒教高峤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却不管这些,反握住他的手,笑吟吟地道:“高郎当真是倾国之色。”

“这是甚么话。”高峤别开眼去,有些不自在地道,“那是用来形容美人的,属下如何当得起。长公主这样混比起来,也没个忌讳。”

“好没意思。”李祁见他复又守起君臣之分来,便含笑向他吟道,“‘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孤只问你,比得恰不恰?”

高峤轻轻一叹:“长公主只管牵扯旁的,若有甚么,只管说罢。”

李祁思索良久,才反问他:“你知道孤是从大明宫里长大的罢。”

“嗯。”

“那便是起因了。”李祁此刻已然收了方才的戏谑,面上渐渐换做冰冷而刻毒的恨意,她今岁正满三十,不是从前那样骄矜放纵,一味地把旁人都与自己隔绝开。她想得分明:父昭子穆自然是好的,若不能,只有自己来昭,才不致教人视作鱼肉。

她低低一笑:“孤是教昭宗的杨昭仪养大的,那时皇后得宠,阿爹又受昭宗猜忌,孤是怎么长大的你该想得出。如今孤倒不很怨怼他们,只是觉出若想不再受人所制,唯有此路可选罢了。”

高峤对李祁的话不予置评,只淡淡地道:“若萧庭退兵,长公主欲待如何呢?”

李祁不疾不徐,看了远处的蒲州城一眼:“若是他退了兵,便说明圣人诛杀了杨崔等人,既如此,中央朝事繁多,便更不必怕了。”

“属下所忧,是怕军心不稳,见昭义撤军,他们也不愿往长安去了,那如何是好?”高峤如此说,显是早便虑到这个问题,低声道,“况且长公主那道请立皇太妹的奏疏太过骇人,军中无人知道的,只以为长公主与萧庭一般,不过是请圣人诛佞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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