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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变色。

李玚乍闻此言,衮服下的手忽然颤抖起来。他想起数月前杨公赡的提醒,那时自己只管着排除异己,却忘了李禤在吐蕃的处境原本便算不得好——身份尴尬,亲眷在外无可倚靠。以堂姊这样温婉如水一般的性子,可不要难过了么?他虽不甚亲近襄王与李祁,可对李禤却是很好的,李禤幼时养在杨公赡门下,修得一副温静性子,诸兄弟姊妹中,也就只有她能教李玚放下抵触之情了,是以如今听说李禤这般境况,不免惊怒交加。

想来全则必缺,极则必反,事到如今李玚反倒镇定下来,冷冷地道:“尔等也不必为永安长公主请汤沐邑了。论勃藏先前诓骗朕,竟敢同朕说永安长公主在吐蕃一切无恙,着实混账,朕念在吐蕃与大楚数代情分不予发落,今命你回吐蕃据实告知钦陵,教他重礼送还永安长公主,赋税亦不可免!”

那使节白了脸色,还欲再求,却见李玚已然起身去了。

此事很快便传到南熏殿中,冯言挥手命殿中奏小箜篌的内人退下,宋青衣连忙上前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又有年前您劝大家的那些话,怕大家是要吃心的。”

“是么?”帘幕后的冯言忽然冷笑一声,“随他去,昔者舜鼓五弦,歌《南风》之诗尚能天下治,在自身也。他即位之初自己将朝政推给阿兄用以弹压太傅杨公赡,如今受了反噬又怪谁去,你瞧他那个样子,分明是教襄王数月前的书信打动了,也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竟教他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肯与阿兄做了。幸得太傅身子渐渐不好了,否则阿兄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呢!”

宋青衣忙道:“娘子这是说哪里的话,若是邢国公这样的人物也无立足之地,朝堂上还有谁呢?”

冯言漠然道:“不是还有谢子望么?咱们大家的主意打的这样好,也不知那刀刃何时便落到我头上了。”

宋青衣唯有噤声不言。冯言见此不由沉默下去,再开口时已然平和了语气:“大家子息不丰,皇后如今诞下子息是好事。她自过了年便一直不肯出宣微殿,年纪轻轻不该如此,你命人将我昨日抄的经文拿去罢。

【拾陆】秋雨咽笳箫

那吐蕃使节最后教李玚痛骂一顿发放回本国,李玚气犹未平,又写了一道诏书,责令安西诸将枕戈待旦,若吐蕃不送还永安长公主,便立时起兵压境。

消息传到安西时,亲自率兵防秋的李祁与高峤正骑马往隶毗沙都督府的尼壤去。尼壤的主街上有胡姬所营的酒肆,亦有贫者席地而卧。至午,李祁同高峤挑了一间酒肆,随手将马拴在了酒肆门前的立柱上,入内便有一胡姬上前,笑盈盈地以汉语问候二人道:“观其相貌,二位该是远路而来的客人罢,生得这样俊俏,要不要尝尝店里的葡萄酒?”

这胡姬待客十分热情,倒教一旁的高峤觉着有些不自在,李祁见此不由一笑,主动上前与那胡姬攀谈起来,高峤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李祁落座后向高峤笑道:“高将军俊朗如玉山,倒是很得美人的喜欢。方才孤在一旁看着,那胡姬足足多给咱们称了两角酒呢。”

高峤闻言哭笑不得,摇首道:“长公主惯会取笑属下。”

说话间胡姬已将打好的葡萄酒端了上来,闻言笑吟吟地望着高峤,翦翦双瞳汪着一泓水出来,做出幽情欲诉的大胆姿态:“奴还会唱曲子,敢问将军听不听呢?”

李祁见此不由大笑,笑罢将酒碗搁在木桌上,身子也歪在一旁,斜眼向高峤看去,开口时便是戏谑的语气:“咱们将军也会唱歌呢,娘子不如与咱们将军比试比试,若唱得好了,将军便带回范阳如何?”

那胡姬见李祁出言调笑至此,高峤仍旧一副板正的圣人模样,心知这将军大抵是不喜这样戏谑之语的,便知情识趣地浅浅一笑:“奴身份微贱,哪里能跟在将军马后。”

高峤先时不发一语,端等那胡姬退下,重新至酒肆外招揽客人时才低声道:“属下尚未有娶妻纳妾之想,还望长公主不要再取笑属下了。”

“孤可不敢取笑高将军。”李祁似笑非笑地摇了摇手中的葡萄酒,见他神色郑重,便也收了顽笑之意,而后她垂下眼睫想了一想,见高峤仍旧不懈下周身的防备,不免又有些好笑,知道今日是逛不成了,索性凑上近前去,低声向高峤道,“前儿阿爹上书于长安,你猜里面写的什么?”

高峤看了看她,眼底却不知何故,渐渐透出一点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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