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从额上滑落,贺承脑袋一震,立即清醒。
一股气猛烈地冲击着胸口,刺激得他眼角发酸。他用力握着啤酒罐,把它捏出了一个凹陷。
白锦明的问题萦绕耳边——
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贺承狠狠喝了一大口酒。
吃醋?吃谁的醋,许然?那家伙眼中已经没有了他,他还能吃什么醋。
他还能跟谁去吃醋。
那天晚上贺承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两个许然,一个站着,一个倒在血泊中。
站着的那个看看他,又看看地上濒死的自己,笑着问,“贺承,我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贺承嗓子一哑,竟无法回答。
许然微笑着,满眼流光。
“我爱你。”他说,“你还要害死我几次才甘心?”
贺承猛地惊醒。
没有开空调的屋子冰冰凉凉,心脏跳动的频率极快。他抹了把脸,一手冷汗。
胃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阵翻腾。他奔下床,跑进卫生间对着洗手池干呕,吐出几口啤酒。
镜子里是一张沧桑的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疯了。”他喃喃着。
之前被砸折的手指不安地疼痛起来,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良人
感谢江可爱淋梓夔。莫德雷德的地雷
第四十七章
贺承开始寻找许然。
他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打乱。来到一个完全没有人脉的城市,必须咬着牙白手起家,成天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全是许然的影子。这样简直就像是自己对他放不下似的。贺承不相信,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怎么能放任许然在他的脑袋里徘徊。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就出在许然身上。
问题是他应该怎么找?到咖啡厅蹲点?太不像样子。
贺承想了很久,到最后也没找出个不丢面子的办法,只能真的去咖啡厅守着。可一连等了七天,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无论是许然还是那个男人。
贺承有些恼火,他真想掏出手机给许然打电话,可真拨过去以后只听见冷冰冰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贺承气得牙根子痒痒。
他在气自己。
活了二十八年,他居然迷茫了,需要有人来点透他。可这个人偏偏是许然,一个被他嫌弃了十年多的瘸子,当初他叫嚣着让人走,这会儿还得回过头求他见一面。贺承恨透了这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可单凭他是无法摆脱连日的噩梦和心魔。
他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到底为什么心痛,他是一点也想不通。
他只知道看到许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会很生气。
比当初那个小年轻更生气。
以前那个只是个孩子,小打小闹,不过是贺承为了分手找出来的借口,他知道许然不可能看上一个小屁孩。可现在这个实打实的占着他的位置,许然能对着那个人笑,却从来不会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嫉妒不嫉妒不重要,贺承怒火中烧。
他开始以咖啡厅为中心点寻人。
许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一定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公园、书店、西餐厅,许然能喜欢的他都找过了,可也仅仅是几个地方而已,其他的,他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才好。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