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褚蓝终于再次记起来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许诺飞。
钟寒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许诺飞抓着褚蓝,立马大喝到:“干嘛呢!撒手!”
许诺飞松开他,钟寒立马三两步冲过去把褚蓝护在身后,瞪着许诺飞,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许诺飞却没看他,他把目光落在褚蓝身上,语气更加温柔了些:“蓝蓝,我想和你谈谈。”
钟寒拧着眉,在一片剑弩拔张的气氛中,“蓝蓝”这两个字戳中了尘封记忆的播放按钮,从前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胶片在他脑中快速掠过,褚蓝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等我换身衣服。”
在钟寒千叮咛万嘱咐的“有事给我打电话”声中,褚蓝和许诺飞离开了“里外”。
初夏的夜晚很是凉爽,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一点,步行街两边的店铺基本都打烊了,白日里热闹的街道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有些萧瑟。
褚蓝和许诺飞并排又在冷清的街道上,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
从有记忆起褚蓝就住在安家孤儿院,那时候他在孤儿院是最小的一个,平时安静乖巧,长得又像洋娃娃一样漂亮,所以孤儿院的老师都很喜欢他。可这份喜欢却成了别的孩子嫉妒的源泉,他们开始合伙孤立他,欺负他。
开始的时候褚蓝还哭着找老师告状,老师也会严厉得斥责那些欺负他的孩子,可每次他告完状之后,只会换来更多的报复,到了后来,连喜欢他的老师都不怎么向着他了,她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没有了老师的保护,欺负他的孩子们便开始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他六岁那年,安家孤儿院来了个新孩子。
那天刚下过一场阵雨,在吭哧不平的孤儿院院子里形成了好几个小水洼,那个瘦瘦高高的孩子头正带着一帮“小弟”正按着褚蓝的脑袋往泥水里摁,就在他鼻腔里灌满了腥臭的泥水时,只听“哎呦”一声,压着脖子的力度顿时消失了。
褚蓝边咳边回头,只见两条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的细腿挡在自己面前。
“你干嘛?”孩子头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牛仔裤凶巴巴地问。
牛仔裤说:“不许欺负人。”
那声音又哑又破裂,很是难听。
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褚蓝吓得坐在泥洼旁往后蹭。
孩子头本来是孤儿院最高的,可牛仔裤比他还要高小半个头,而且比他长得壮,所以孩子头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