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没想到陆总也这么古典,所以在怕什么?”
陆知遥愣神沉默了一会儿:“怕很多东西,怕分开,怕变故,怕看不到你,还怕被你宠坏。”
许久轻轻笑了笑,抬起手揉着他的头发:“你本来也没多乖。”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陆知遥就这样趴在许久身上睡着了。
许久低头看着陆知遥贴在他胸膛稀疏但修长的眼睫毛,吻了吻他的发际,黑暗里喃喃呓语:“知遥,别怕。”
陆知遥一晚上都压在许久身上,压得许久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他在幽深昏暗的水里,拼命地去够陆知遥的手,怎么也够不着,脚下不停地踩着水,一下一下蹬着,却总是蹬到软乎乎的东西着不到力。
挣扎着醒过来,天已经亮了,脚底软乎乎的感觉竟然随着他的醒来没有消失,许久轻轻抬起身往床尾一看。
我去!曹你妹正趴在床脚卷成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许久咬着牙缩起了腿,把陆知遥轻轻放到床上。
他忽然反应过来,房门虽然没锁,但院门是锁了的,这货不仅能闻味儿查案,还能溜门撬锁呢?简直是犬中柯南,狗界狄仁杰,汪星福尔摩斯……
许久刚睡醒就被曹你妹刺激了一下,思路有些中二玄幻兼穿越,等定了定神,忽然反应过来,这只能是许冬梅回来了,曹你妹是她放进客厅的!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陆知遥,狠狠咽了下口水,轻轻把他推醒,在耳边低声说:“宝贝,醒醒,我妈回来了。”
陆知遥闭着眼睛没动,冷静了几秒后倏地一下睁大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不被家长撞破的早恋还能算早恋吗?命中注定得有这一出。
许久轻手轻脚穿好衣服若无其事地摸出房门,大摇大摆地去卫生间洗漱,许冬梅正在准备早餐。
许久走到客厅用身体挡着许冬梅的视线跟她一通胡扯,陆知遥垫着脚偷偷从许久卧室走出来,往书房摸去。
许冬梅不动声色转身就要回厨房拿碗筷,眼看陆知遥已经快走到书房门口了,许冬梅忽然喊了一声:“知遥,起了就来吃早饭吧。”
俩青少年瞬间表情僵硬愣在原地。
陆知遥低着头红着脸迅速地扒拉完早饭,跌跌撞撞抓起外套:“阿姨我去上班了,狗粮我放在院儿里了,您不用管它。”话还没说利索,就“唰”地冲出了家门。
许久见许冬梅没说话,起身准备去上班。刚走到门口,许冬梅叫住了他。
“你跟知遥就准备这样子混下去吗?”许冬梅背对着许久,语气平淡冷静。
“妈,我想跟他过下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一辈子能有多长,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不行吗?”许久亲手捣烂了心口的毒瘤。
许冬梅轻轻笑了笑:“你长这么大我没管过你这些事,你要爱谁,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你开心幸福,我不勉强你,但他是陆知遥!你想跟他过一辈子可能是你想通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当知道你是谁的时候,他还能不能跟你过一辈子!”
许久狠狠攥着拳头,颤抖的牙齿不小心咬破了舌尖,汹涌滚烫的热血钻进牙缝,血腥气让他皱着眉闭上了眼。
许冬梅从口袋里将一个红色锦缎质地的小袋子掏出放在桌上:“这是你妈留给你的,我现在交给你,你要给谁我管不了,但是你别忘了,他是陆远臻的儿子!”说完,许冬梅抹了抹眼泪,匆匆上了楼。
许久走回餐桌边,拿起那个织锦袋子,这是一个厚实软和的小袋子,虽然年代久远,但看得出来许冬梅将它保存得非常小心。许久取下袋子上的小盘扣,忽然一阵叮铃当啷清脆的响声刺进这个多事的早晨。
两枚用褪了色的红色丝绵线穿在一起的银质对戒滑落在了餐桌上。
许久跪在地上将手电筒朝床底照着。
“李肖的户籍和名下财产查得怎么样?”
许久和赵毅来到天宜护理院把李肖的房间再翻查了一遍,除了护理院的护工制服,其他的已经被送去了队里,除此之外仍然一无所获。
赵毅:“根据你妈妈提供的那个李肖同乡的资料,我们到轻水下辖的兰泾村上拿着李肖的照片问了一圈,有几个人说认识李肖,是你妈妈以前在轻水县里的老乡,介绍李肖来护理院工作的,李肖以前在兰泾村生活过的房子在乡下,已经拆了。”
许久蹙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