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沉浸在舒适的晚风中忽的胳膊就被一扯,身子猛地被身边的人调转了个方向,然后迎面飞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啪”一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又“哐”一声掉落在地。
主卧就在客厅旁边,所以主卧的阳台和客厅的阳台也就隔了一米不到。
此时隋胜和杨夏人手一支烟有些尴尬地站在主卧阳台上看着被砸的漆墨。
隋胜满脸尴尬:“啊,砸到漆同学了。”
杨夏左手夹着烟,右手指着躲漆墨背后的隋悠:“隋悠,站出来。”
隋悠双手攀漆墨肩上,探出脑袋偏着头看了看漆墨的额头。
“啊,肿了。”
漆墨皱着眉摸了摸肿起来的地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隋悠。
“痛啊?”隋悠一脸无辜,“来,我给你吹吹。”
隋胜的力气和老何的相比,有本质上的差别。
杨夏处理了一下红肿处后,漆墨回家又拿冰袋冷敷了好一会儿,他都还觉得发疼。
刚才杨夏把隋胜和隋悠拎一边骂了个狗血淋头,倒让他的火发不出来了。
睡觉前秦迪发了微信过来。
秦迪:下周机票便宜。
漆墨:过来吧。
秦迪:嗯。
漆墨:周几?
秦迪:六。
漆墨:好。
手机丢一边,漆墨拉过被子,总觉得今天过得很恍惚。
床尾书架上放着方琳带过来的摆件和手办,床头柜摆着插有鲜花的花瓶,新的窗帘随着夜风舞动着下摆。
方琳来了,又走了。
和不怎么熟的邻居打了一晚上麻将,还被砸了脑袋。
生活奇妙得可真讽刺。
先是暑假出国旅游回来时发现漆川和自己的英语老师搞上了,然后又是法庭上漆川和方琳互相举证对方婚内出轨,离婚,分割财产,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连小区里都有风言风语,接着他转学到了U市。
这些让漆墨找不到发泄口的事儿聚在一起,压迫着他的神经。
他现在就像一个行走的炸药桶,一点儿火星都能把他点炸。
晚上不出意外地又失眠了,眼看着窗外从天黑到天明。
生活在继续,却依旧操蛋着。
快九点的时候,漆墨起床洗漱。
被揍和被砸的地方已经消肿了不少,但还是青紫着。
他用冷水泼了泼脸,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已经被新鲜的食物塞满了,漆墨的火忽的又蹭了起来。他把冰箱门猛地一摔,戴上鸭舌帽就出了门。
漆墨忽然就很想吃外婆包的大馄饨,他记得小区外面那条街的街头就有一家馄饨店。
小区这一块儿是老街,街道窄,但是很有生活气息。清晨的阳光穿过厚实的梧桐叶稀稀散散落在路面上,空气里带着令人舒适的湿润。
出小区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提着菜往回走了。
往街头走的路上有一个摆卖针织工艺品的小摊,小贩一脸痴笑地对着行人咿咿呀呀,不知道是智力受损还是有说话障碍。
漆墨蹲下来选了一个钥匙扣两个小摆件,放下一百块钱正准备起身去对面吃饭,小贩立马拉住了了他的衣角。
他嘴里依旧咿咿呀呀的,嘴角的口水都溢了一点出来,然后歪着脖子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塞到了漆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