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最在意的东西,藏在一副用冷酷和自私浇筑的盔甲之下。
最难以触碰的,岂非也是最忘不了的
最痛恨的,岂非也是最难舍的
父亲,母亲,血脉相连的亲情。
岂非正是他内心所深深渴求的
沈浪揽着他,垂眸看去,他的脸苍白若纸,只是额间那点朱红指尖大小,红得好似即刻就要滴出血来。
每次看到都会刺痛沈浪的心。
但他从来不会将那些担忧和焦虑表现出来。
能解决问题的,从来就不是担忧和焦虑,恰恰是冷静和理智。
沈浪抬眸,目光缥缈,似已穿透这些有形的实物看到了无限遥远的某处虚空,“很多事情,仔细去想,才会发现,这一切的果,不过是往日种下的因。你又何必执着。至少你此刻绝不是孑然一身。”
王怜花轻笑出声,“正如,白飞飞认识你是因,悲剧一生是果。你出关狙杀快活王是因,我现在被段风惦记是果。”
沈浪笑道:“你我欧阳喜家中相识是因,纠缠一生是果。”
王怜花挑眉,狡黠笑道:“哦,难道,你那么早就......”
沈浪吻了吻他的额角,笑道:“我只记得你那日鲜衣狐裘,才气纵横,惊鸿一瞥。”
☆、第49章
氛围很安宁。
安宁的氛围是最舒适的。
两个人静静相拥,细嗅彼此的气息,倾听对方的心跳。
心跳的频率稳健和缓,互相应和。
这片安宁的气氛终于被一阵很轻很轻的敲门声打破了。
这小小的客栈只有一排房子,两间客房就在这排房子里,前面是一方小院,铺着青石地砖。
来人的脚步踩在青石地砖上,不轻不重,是不会功夫的普通人。
沈浪打开门,看到的人自然是兰儿。兰儿还是垂着头,一副愧疚羞怯的模样,“沈大侠,我来带你们去看沈小公子。”
沈浪道:“有劳了。”
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王怜花,眸光闪动,“不过,我想先跟公子说几句话。”
王怜花眯了眯眼,当先走了出去。
小院里有株杨柳,刚刚抽出春日希冀的嫩芽。
兰儿却已没有期待。
王怜花周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他一向令人难以捉摸。
两人穿过小院,转过街角,走到一处僻静处,兰儿才停下来。
王怜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兰儿用极低的声音说话,“公子,你不要怪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王怜花冷笑道:“怪你我本该杀了你,你知道,我一向最恨背叛。”
兰儿瘦削的肩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噶声道:“我没有背叛公子。”
王怜花道:“你没有背叛我,因为你从来就没有跟随我。”
“我本该早早离开,但我......舍不得,公子,我知道你从来也不会在意我,但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跟在你身边。”她的声音突然大了,她突然有了勇气。
但勇气反而让她流泪。
王怜花淡漠道:“不需要。”
兰儿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只讷讷道:“我照顾了你两年,公子,我从不敢奢求什么,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跟着你,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