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到万无一失,绝不出手。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胖男人看着黑衣人捂着小腹惊惧地倒退了两步,才噌一下从地上翻身跳起,动作轻灵。
这时,他连半点也不像猪了,反而像极了一只在密林里恣意纵跃的矫健猿猴——尽管胖了些。
胖子高声大笑,横肉在脸上抖动,“唐无邪啊唐无邪,连南宫世家的人你都认不出,你才真是瞎了眼。”
刚刚还蜷缩得像虾米的瘦女子也已舒展开来,身材高挑纤细,盈盈走到胖子身边,满脸的惊惧也已变成了凛然的傲气,她娇笑着道:“瞎了眼的人,还活着干嘛呢?”
唐无邪紧紧捂住小腹,鲜血自他指间汩汩流出,他绝望地盯着胖子,嘎声道:“你是南宫齐。”
此话一出,楚楼人也不禁失声道:“‘三绝手’南宫齐!”
南宫齐笑道:“死前知道自己是死于何人之手,也还不算冤枉。”
唐无邪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刚刚那刀太狠。他连退了两步,哄然倒地,也变成了跟阴阳双雄、苏隽一样的冷冰冰的尸体。
这难道是一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鱼饵就是那封红彤彤的像血一样颜色的请柬。
有这请柬的人,都将变成众矢之的。
沈浪拧眉道:“四大世家中南宫家的‘三绝手’,听闻他有两只手上有三样绝技,点穴、短刀和擒拿。”
楚楼人沉声道:“正是他。”
他们两交谈声音虽低,却也未刻意隐瞒。况且,在这小小酒楼中,又如何瞒得过?
南宫齐已看了过来,目光凌厉,满是探究,他显然不认识这两个少年,更不知道为何他们还不走?
沈浪也看向南宫齐,视线交汇时,微微一笑。
南宫齐一愣,眸中光线跳动。他身畔的瘦女子似已想要出手,脚步微动,已被南宫齐肥厚的手掌拦住。
女子沉声询问:“叔叔?”
南宫齐一直盯着沈浪,似乎过了盏茶时分,他才低声道:“我们走。”
说着大步出了酒楼,女子看向沈浪,虽有不解,但她显然不能违逆南宫齐,冷哼一声,也出了酒楼。
楚楼人看着二人离去,叹道:“他们终究是聪明人,看不透的人,绝不敢轻易出手。”
沈浪笑道:“只因他们从你我身上,看不到必胜的把握。”
楚楼人笑道:“因为你绝没有露出半点惊慌和无措。”
沈浪笑道:“我本就没有何惊慌失措的必要。“
楚楼人笑道:”我之前确实对你身份还有所怀疑,但此刻已确信,唯有沈浪才会有如此气魄。”
沈浪突然收了笑,深深叹息道:“我虽不惧怕任何风波和乱局,但此次狂风堡聚会之凶险只怕已超出了我的预期。”
楚楼人道:“那你为何要去?”
沈浪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但朱兄却是千万不能去的。”
楚楼人面色乍变,似不解,似讶异,但他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沈浪已突然出手,瞬间便已点中他前胸大穴。
沈浪叹道:“我虽已于七七姑娘说明一切,但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亦想为她略尽绵薄之力。”
楚楼人惊惧交加,“沈兄,你在说什么?”
沈浪摇头道:“朱五公子万万不能前往狂风堡,请恕在下无礼了。”说话间,已伸手从“楚楼人”怀中摸出一张请柬,才替他解开穴道。
楚楼人怔愣片刻,不解道:“沈兄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沈浪叹道:“我观你面貌有几分神似七七,是以有此猜测,出言试探,果然被我猜中。”
原来此人竟是朱七七的哥哥朱五,他一向行踪飘忽,喜欢热闹,此次听说狂风堡聚会之事,又恰巧得到一封请柬,是以准备前往。
他行走江湖,为免风波,一向不以真名示人。后来发现此人竟是名侠沈浪,更存了几分想要试探的心思,毕竟江湖皆知,沈浪和自己妹妹昔年曾纠葛不清,后来的结果却似风过无痕般悄然结束。只是不想自己真实身份竟被沈浪看出,更不想他竟费心阻止自己此行。
沈浪又道:“狂风堡聚会之凶险,只怕不下于昔年衡山一役,朱五公子今日也已看到,江湖杀戮四起,你万万不能前往。七七姑娘昔年对我有恩,是以在下才斗胆阻你此行。”
朱五叹道:“沈浪果然是沈浪,难怪七七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开你。”
沈浪笑了笑,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