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在此,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出去。”
天忽然暗了下来。
我叹口气,还是拔出了剑。
“你为何定要逼我出手。”
“你舍得么。”
“我可是裴文德。”
我后退了一步,手一抖,握不住般丢了剑。“他”一笑,双手成爪欺身向前。我抬手要挡,“他”笑得更得意,不防我左手衣袖中滑出的匕首,一剑贯心。
“你笑得可太难看了。”
眼前的“裴文德”保持着被捅时难以置信的表情,化成流沙陷进了地下。四周房屋景物也随着布阵者的消逝飞速沙化消失。空气水纹似的荡漾开去,我眼前一花,便又回了那个镜子世界。
我十分泄气的长叹一声。还以为能出去了,没成想竟又回了这个破地方。
“无谢?”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蹦,回身才发现他竟然站在我身后。这四周也并非我刚进来时的样子,多了三个悬浮的冰棺,里头能看到影绰的人影,正是阿昆三人。
我正诧异,眼前人影一晃,被他一把抱在了怀里,箍得我脊背生疼。
“这是怎么了?”
“你也在幻境里看见不好的东西啦?你莫怕,我不是好好的么。”
我顺着他的背安慰他,想起方才他看我时眼眶子都是红的。
他死命地抱了我一会儿,忽然放开我冲我一笑,那些脆弱易折的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随后我耳边响起了微小的冰棺碎裂的声音。
我看着他平静一如往昔的脸色偷偷地笑。这木头真死要面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紧盯着阿昆那个要碎裂的冰棺,耳朵尖通红。
只是这冰棺摇晃了几下便停了下来,没有了丝毫动静。
“裴文德,我们这是在什么法器里头吗?”
“琉璃鉴。”
“琉璃鉴?听着像家里妹妹们喜欢的装饰。”
“它外形的确很好看,是一面镶了东珠的琉璃镜子。开始是些游方道士做来骗姑娘娘子的,后来被有心人利用,成了专用来惑人心智的法器。物主的能力越强,便能够一次困住更多人,时间愈长,便愈容易迷失在幻境中。倒是我小瞧了那道士。”
“那要等到阿昆他们都破解了幻境,我们才能出去?”
“对。”
“可我瞧着,他们不像是一时半刻就能出来的样子啊。”
“捉妖师自小便会刻意磨练心智,就是为了抵抗这样的法器,他们会出来的。倒是你。”
“怎么,没想到我这么厉害?”
他一笑,点了点头。
“你竟然还点头。你晓不晓得你在幻境里有多可恶,居然要跟我和离,还把我困在家里不让我出门。”
“我们,成亲了?”
“废话,不成亲怎么和离——不是,重点是这个么?还有我跟你说,那个幻境太混账了,居然把我搞成了个一天咯血三遍的病秧子,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我要看不出来那不是我才有鬼呢。”
“说起来,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一见我就抱得我腰要断。
“没什么。司里的事情罢了。”
嗯?我信你才怪。
“真的?那你方才——”
“首领!”
阿昆的冰棺整个爆裂开来,把人大字型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