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你如何在这,汝宁府的案子结了?”
“结了。我是怕阿昆人手不够,就来帮他。”
“首领你别信她。这丫头明明是知道你要来,她才来的。”
“你乱说什么!”
“我怎么乱说了?首领你瞧瞧,信我还留着呢。”
“好了,莫闹了。如今既有眉目,就商量个计划出来。我们早些将案子破了,也能早些回京。”
“嗯。只是今日太晚了,你——我累了,我们明天再商议吧。”
“你累甚么。裴大哥还没说累呢。”
我如今算是明白了梅对我的敌意是从何而来。然而先前我懵懂时她的敌意于我而言实在无足轻重,而今我与他心意相通,这姑娘话里话外藏的刺又成了笑话,我更无半点在意。
只是这样拧巴的话任谁听了都别扭啊。
“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早起。”
☆、第5章
吴老伯家院子不大,老人家自己原住一间,阿昆阿仑住一间,梅单独住一间,只剩了院西堆放杂物的屋子。
如今多了我俩,吴老伯便说将自个儿的屋子让出来住到西屋去。我如何也不能让,抱了被子率先跑了,过后才听见他跟来的脚步声。
我二人将屋子理了,打了地铺钻进被子里。我又想起今晚他的药还未吃,摸了腰间的葫芦塞给他。
“快吃药,吃了药抓紧睡。这会儿都子时过半了,也没几个时辰好睡。”
“无谢——”
“我晓得你的话。我何苦同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你就放心睡吧。自己身子没好,还操心一大堆。”
“我不想你难过。”
“傻子。你在这儿我哪里难过的起来,我每日只要看着你的脸都要开心得忘乎所以了。”
早起洗漱时我忽然省起,自我偷溜出京到今日已近七日,我竟是一点没想起来要给家里捎个信报个平安。急急找了张信笺写了,还是他用了辑妖司的法子寄了回去,说不出意外一日就到。
这次这祸闯大了,回了京不定要被祖母和母亲怎样揪着教导,再加上禁足调职那些个破事,我竟然开始希望这次的差事能拖得久一点,毕竟晚死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众人坐下用早饭时我脑子里还是这些事,又想起我被父亲调职大理寺的事情还没同他说起,又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心疼。各色事情堆在一起把脑子搅成了浆糊,手下便也跟着搅,一碗白粥被我糟蹋地不成样子。
他从我手里把勺子抽走,将我和他的碗换了,又在碗里添了些小菜。
我乱七八糟的思绪被他的动作扯了回来,冲他笑了笑,端起碗来喝粥,喝了几口恍然发觉这是他的碗,心下一窘。
旁边阿昆阿仑眼观鼻鼻观心地吃饭,一副早明了了的样子,倒看得我好生奇怪。难道我对他的心思都已经明显成这样了么。
突然砰一声响,梅把碗往桌上重重一磕,扭头走了。
“首领,我觉得你得跟阿梅好好说说。毕竟,你跟二公子你俩,啊,是吧——你不可能不晓得阿梅对你的心思,你这不解释清楚,咱这差事以后还怎么办啊。”
他听了这话放下筷子,皱起了眉头。
“仑儿,咱俩做了这么些年兄弟,这是你说的最靠谱的一句话。”
我深以为然地跟着点头。
“滚你。二公子你也跟着凑热闹。”
“我怎么凑热闹。你们首领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晓得,倔得什么似的,我的话不顶用。”
“无谢——”
他颇为无奈地瞧了我一眼。
“首领,真心的——”
“好了,这事回来再说。”
凤凰山在观音阁东北,只半个时辰的脚程。
梅一个人快步走在最前头,一声不吭谁也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