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少。你既已非我司人,还来这作甚么,你还嫌裴大哥为你受的罪不够多?”
“你说什么——”
“他用禁术救你的命!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值得裴大哥如此待你!”
梅说完话转身就走,衣袂掀飞了小半院子的残叶。
阿昆阿仑捂着嘴,表情愕然。大约是看我太过无措,犹豫着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二公子,你,你莫听阿梅乱说。”
“对啊对啊,首领就是回终南山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他到底怎么了。”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压根也没听见阿昆阿仑劝了我什么,说出口的话倒比我的人来得冷静。
“渔村那晚二公子还记得吧,首领为了救你用了禁术。”
“那个天煞?”
“对。我们捉妖师虽门派众多,但有些规矩是相同的。这些禁术是被明令禁止不允许使用的,用了的人,嗯——”
“使用者会受师门惩戒。”
陕西终南山。
大雪封山。
西北的雪实在同应天不同,携着大风兜头盖脸,半点温柔气息也无。正午时分天却阴沉无光,灰蒙蒙一片。
山路难行,马儿早在半山腰就走不动了。
我揪着披风,尽可能多的把自己埋进毛领子里,手脚冻得近乎麻木了。
“红桦,红桦。先前是栎林。”
“嘶好冷。”
“这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嘶——”
“落叶松哎,好漂亮——”
我看见终南山门牌匾的时候,身上早不冷了,鞋袜浸透了雪水甚至开始微微发热。
山门前有守门的小道士,看见我慌忙来扶,大约以为我是迷了路的旅人。
我原本想说明来意,奈何冻得张不开嘴。站在山门石阶上,没了积雪,哆哆嗦嗦站都要站不稳当。
“居士!居士您现在不能捧手炉!”
我眼瞅着小道士抢了我刚拿起来的手炉。
“居士!您现在不能拿热水洗手!”
我眼瞅着小道士换了盆里的热水,舀了一瓢翁中的冷水。
干什么?你们终南山惩戒徒弟,还要惩戒家属么?
不对,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啊。
“那我——”
小道士换下我早湿透的衣服鞋子,捧起我的手,呵了口气慢慢揉搓起来。
“您冻得太狠了,不能直接碰太热的东西,手脚会坏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道长,你认得裴文德么?”
“居士是裴师兄的朋友?”
“对!他在山上么?”
“在。您上山是为了见裴师兄么?可是裴师兄因为触犯门规被师傅罚去断崖了,您可能见不到他。”
“断崖?断崖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