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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阁下觉得告知我姓名有失体面,那也无妨,”闻韶微微抬起下巴,“但是阁下认为神族高人一等的观点,恕我难以认同。若阁下觉得我玷污了神族的血脉不配站在此地的话,想必神族是有什么优越之处的,敢问阁下是否愿意与我比试一番,也好让我知道纯种的神族究竟高贵在何处?”

原来在另一头和几个青年王公谈话的洛辰也被这边吸引了注意,看到老者暴跳如雷地叫道“黄口小儿,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时候,连忙拨开人群过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四周哗的一下散开,留出了比试的空间。

老者先出了一招,凌厉的风刀迎面砍来,闻韶丝毫没有退让,抬起手筑了一道防护屏硬挨了这一下。随后二人竟真刀真枪打了起来,老者咄咄逼人不说,闻韶也是招招直逼要害。整个酒宴鸦雀无声,目光全集中在这一块地方,足以把闻韶射成筛子。

刚出手时闻韶就知道自己胜算不大,老者毕竟是经历过万年风雨,怎么也不会这么轻易败在自己手下。但是从婚礼以来的那一口气仿佛就憋在胸口,他不能退让,今天,就在这里,他得证明自己是不能被欺侮的。

最后闻韶还是用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险招,露出一个破绽硬挨了一下,逼退了老者。周围静谧了好久,才纷纷涌上来扶着老者退下。并没有人理睬一旁的闻韶,包括储君殿下,他正忙着为自己丈夫的无理行为向众人赔罪。

后来还是赶来的季颜把闻韶带了回去,好在房子里有医药箱,闻韶的自愈力也比较强,并没有什么大碍。闻韶本来想离开这座婚居回自己人界的住所,被季颜堵了回来:“将军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今天这场麻烦又和殿下没有关系,人家还要帮你收拾烂摊子,你何必跟他生气呢。你说你也是,不就是几句难听的话吗,又不是没听过,还能掉一层皮不成?”

“我就是看不惯……”闻韶刚开口,看见门开了,洛辰站在那里,神色冷冷的。

第7章

洛辰多年的涵养让他还是忍到了季颜离开的那一刻,之后他转向闻韶:“你为什么要在宴会上闹事?”

闻韶觉得没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你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是不对,神界总有那么一群人,观念一时改不过来,你就当一群老顽固说了几句废话不行吗?”洛辰深深地皱眉,“你一定要在所有王公贵胄和政要都在场的时候给人家脸色看?”

“如果不这样我要一直听到什么时候?你觉得他们的观念是你和颜悦色劝几句就能改的吗?”闻韶不知道为什么站了起来,“还是你觉得我父母的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还一直斤斤计较太小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辰的声音弱了下来,“但是有些场合对错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并不能按自己的喜好活着。”

“我之前是可以的,”闻韶冷冷地说,“直到我被拖进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婚姻里面。”

洛辰的眼神在一刹那黯淡下来:“你总是这样,因为你是委屈的,你是不情愿的,所以就没必要忍。之前在记者面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我根本就不会,我也不想,”闻韶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我本来在军部的时候就不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宴会,现在我没有职权,也没有工作,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一个两族联谊的象征在我丈夫旁边当一个摆设。”

“我也不喜欢作假,我也不喜欢虚与委蛇,但是我不也这样过来了吗?我这样过了几百年!”洛辰有些灰心丧气地大叫,“你为什么不能忍几次?”

“因为你从出生开始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有人送到你面前,难道你牺牲一点不是应该的吗?”闻韶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了,他纯粹只是想砸烂这个把自己关进去的世界,“我这辈子几十年躲躲藏藏,成年之前从来没有吃过饱饭,打仗的时候带着几十道伤口跑到神界,疼晕过去的时候只能自己用凉水把自己浇醒,等时局安定下来之后我以为我可以安心军务,结果就因为那一纸婚约,我现在又要和一群伪君子赔笑喝酒!然后父母被折辱的时候还得忍着,你就是这个意思不是吗?”

洛辰盯着他,盯得闻韶浑身的气势渐渐松懈下来,然后殿下突然显得很疲惫,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愿再吵下去:“我懂了,你恨这场婚姻,你恨那些贵族,你恨我。我不该逼你的,如果你实在过不下去这样的生活,我们可以离婚。”

闻韶的一股怒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知道话题怎么会偏激到这种程度,即使在对所有人都抱着怨毒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离婚。明明自己是被逼来的,但是这场婚姻再破败也总有值得人留恋的地方,使人不能跨过这条底线,大概还是殿下太有魅力的缘故。

面对媒体侃侃而谈的时候,跑到异族地盘体察民情的时候,在讲台上传道授业的时候,卑躬屈膝为丈夫道歉的时候,尤其是,尤其是突然想看神鸟穿过树林,突然想去贫民窟,突然想看终端的时候,这时候的储君殿下有一种孩童般的渴望和天真,让人想拼尽一切把他想要的呈现在他面前。

然而现在的殿下,无奈中带着一丝绝望的转身离开,这背影不知怎么的让闻韶觉得撕心裂肺,他伸出手想抓住他,却被立刻挣开了。

“我想你大概不想看见我,”洛辰的声音很困倦,“既然你不走,那就我走。”

门关上了,空旷的屋子静的吓人。闻韶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忽然觉得一切都很无谓。他们两个不过是偶然被时局捆绑到了一起,勉强适应着彼此的存在,然而就像抱团取暖的刺猬一样,怎么都会受伤。

但是离婚?闻韶试着想象诸神议会又商议着给洛辰另择良配,然后他就可以在各大媒体的报道上看到,洛辰意气风发地挽着另一个人的手臂,像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对任何攻讦都回应得无懈可击。

说到底,那是储君殿下的专长,换一个人也没什么两样,民众仍然能看到一个美满的婚姻。

闻韶突然觉得这画面难以忍受,单单是洛辰可能会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看着其他人就引起一股无名火,直烧到心里去。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无法平复心情,最终还是走到门前,下决心把殿下找回来。无论如何,离婚这件事没得商量,这是要说清楚的。

门像感应一样自动开了,闻韶吃惊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洛辰……和他的侍从官莫轩。有视力的人都能看出殿下此时处于不清醒状态,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莫轩,好像他就是摘星楼上的那根柱子。闻韶盯着他紧抱对方的手臂,忍了好久才没有给侍从官下逐客令。

“殿下喝多了,”莫轩做着多余的解释,“我担心去其他地方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了好久还是把殿下送到这里。将军能去殿下的卧室里找一下醒酒药吗?从上次出事之后殿下就常备着的。”

闻韶皱了皱眉,还是首先很不客气地把洛辰从侍从官身上剥离出来,安放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去对方卧室找药。

走到门前的时候他意识到结婚两个月来自己从没踏进过丈夫的卧室,最多不过是在门口说几句话。

卧室像殿下本人一样井井有条,各类物品的摆放地点一望而知。闻韶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向卧室中唯一一个有小抽屉的柜子。

最上层是各类佩饰,然后是一些法术的器具,下层有类似药品的东西,最里面的一个抽屉只放着一样东西。

那把离子枪。

闻韶把它拿起来,分量很轻,被新主人保养的很好,金属表面闪着冷光,闻韶在倒影中看见自己的眼睛。洛辰拿起它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那场被媒体颠来倒去宣传的救援,对他而言真的仅仅是一次擦肩而过的会面吗?

闻韶站直了身子,向旁边望去,架子上堆了满满的书籍。自己的传记,自己的那段历史,被安置在最显眼的地方,也许是翻的时间过长,书脊的部分有些脱页了。

握着药品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闻韶闭着眼睛,回想过去两个月间发生的一切,那么明显,自己却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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