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可以找到他了,不,我一定可以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开战吧,我不在乎生灵涂炭,也在不在乎天怒人怨,更不在乎天理人伦,我只要找到他,只要他就够了。
墨寻钰近乎的疯狂的这么想着,满心都只有这么一个人了,而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他朝着那道光走过去,身前是看得见走不完的大路,身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随时能把他吞噬的一干二净。
墨清寒突然道:“我记得你与楚闲殿下关系不错,这样也愿意同我一起?”
墨寻钰笑道:“楚哥哥只是楚哥哥,可你是我的亲大哥啊,我该站谁这不是一眼明了的事?”
墨清寒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墨寻钰没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思转了好几道,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墨清寒道:“这几日你去韩隐那里拿一半兵符,你该学着点这些事了。”
墨寻钰睁大了眼睛,拱手道:“是!不过大哥,父尊那边不同意的话……”
“我自有办法,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墨清寒低着头微微闭了眼睛:“你先下去吧,让我静静。”
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能感受到她的身体一寸寸冰冷,面色一点点的暗淡,但是毫无办法,墨清寒低低的啜泣了一声,已经遍布血丝的眼睛干涩到流不出一滴泪,酸痛的他感觉什么都快看不清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我还答应过要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迎娶你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墨清寒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想让他们,都去死。”
许久之后,他抱着七槿起身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七槿腰间,蓦然缩紧了眸子,慕音给她的玉佩,也不见了?!
泫云帝君拿走了自己给弟子的簪子这是正常现象,代表他不要这个弟子了,可是他拿走慕音的玉佩做什么?难道是也喜欢这个玉佩?
堂堂天界帝君,一代战神,泫云会缺一个玉佩吗,就算实在喜欢的紧,他也做不出拿走被自己亲手杀了的弟子的玉佩这种没品的事吧,他不应该嫌弃才是吗?
墨清寒突然觉出来不对劲,低头去看七槿的腰带,腰带完完整整的,没有哪里破裂的意思,也就是说这玉佩并不是自己掉了的,也没有什么褶皱,那就不是被人大力拉拽下来的,是小心取下的才对。
如果不是泫云的话,那又会是谁拿走了这枚玉佩,也就是说,杀害七槿的现场可能并不只有泫云一个人,可是想来想去,墨清寒却只能想到一个人。
他心下如数九寒天般冰冷,暗自道,不会是他,他对小槿儿那般好,怎么会同泫云一起……可是泫云是他最好的朋友……
墨寻钰昏昏沉沉的走了出去,那日魔界天气不错,难得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墨寻钰站在阳光下,抬手半遮在眼前,眯着眼看着许久不见的阳光,被刺的眼里蒙了一层水雾,沾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压的睫毛微微下垂,墨寻钰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睛,有一滴泪从他的眼睫上顺势滑了下去,路过光滑白皙的面颊,流连在精致的下颔处,最后滴落到了地面上,混入尘土,终是消失不见。
而墨寻钰眼睛里仅剩的清澈干净,也同那滴泪一起,混入了无边的深沉和暗暗的疯狂里,一样的消失不见。
他漫不经心的想起了楚闲曾问过他的那句话。
“不过说来,小墨,你不恨他吗?”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他没明面回答,他让楚闲问颜辞镜恨他吗,结果颜辞镜那个傻孩子说从未有过此意,墨寻钰笑了笑,说“我和他一样。”
真的一样吗?
墨寻钰近乎冷笑的笑出了声,轻声道:“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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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闲正在书案前坐着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开门声,他闭着眼睛挑高了眉,又落了下去,当做没听到,反正能进来的也就那么一个人,理他干嘛?
他不想理墨寻钰,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暂时让墨寻钰安宁一会儿,墨寻钰却一点也不体谅他的良苦用心,不领龙君殿下这个情,把一个小壶放到了他身前的桌子上:“楚哥哥,喝酒吗?”
龙君殿下扭过脸不理他,墨寻钰就随手拉了个椅子坐到了他身边,冲他摇了摇小酒壶:“那我自己喝啦?别怕啊楚哥哥,我拿什么也毒不了你啊是不是?”
楚闲当然知道毒不死他,墨寻钰也不会拿这些小计俩对付他,但是这不妨碍他给墨寻钰找不痛快,能找一点是一点,反正墨寻钰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墨寻钰今天很如的他的意,闷头喝了两口酒之后,突然道:“楚哥哥,反正你也没事干,咱们说说话吧。”
楚闲此龙,话非常多,有人的时候他基本上闭不上嘴,虽然这几天不痛快的没跟墨寻钰说话,但是墨寻钰一提他居然有点忍不住,睁眼看了墨寻钰一眼,拖了长长的语气:“哦……”
墨寻钰自顾自的开说了:“其实我骗你的,我挺恨他的。”
楚闲:“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墨寻钰摊手,理所应当道:“我骗你的啊楚哥哥,我如果说我恨他你还会帮我找吗?我又不傻是不是。”
楚闲抬眼看他,呵呵的冷笑了一声,道:“你恨他?他可没对你做过什么。”
墨寻钰道:“可是他不要我了啊,他不要我了,还把我扔进了那种地方。我为什么不恨?楚哥哥知道吧,我的血也不干净,这种血脉生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好人,我可是瑕疵必报的。”
楚闲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继续冷笑,第一次这么不想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