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钰低头道:“找我师父。”
楚闲:“你师父在天界?”
墨寻钰道:“应该是在的,但是,我也不确定。”
楚闲扬眉道:“说具体的,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神位,为何收魔界皇子为徒,你又是怎么进了碧海云天,他现在何处。全部说清楚。”
墨寻钰就细细道来了。
楚闲问的话,他大多都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师父是天界上神,因为受了伤,才在人界休养。
墨寻钰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魔尊的私生子,青楼歌姬和魔尊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
那歌姬,也就是他母亲,嫌弃他是拖油瓶,又恨他的父亲强占了自己的身子,对他厌恶到了极点,整日里非打即骂的,直到九岁时,他的名字都是用小畜生代称的。
九岁的时候,歌姬被一个富商看中,要抬回去做妾,富商不许歌姬带着这个拖油瓶,歌姬也是真的狠心,直接就想把他卖进倌楼。
墨寻钰自小生了一张讨人喜欢的好脸,唇红齿白,笑起来唇边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好看极了。
想必很能讨贵人的喜欢。
他那时不知道什么是倌楼,小孩子很敏感,直觉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哭着不愿去。
那个青衣男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身着一身青衣,乌发用一支碧玉簪半束在脑后,一张俊俏的脸看起来冷冷清清犹如海天云水淡漠一般,整个人清冷疏离,看起来客客气气的,就好像是九重天上的谪仙。
这位谪仙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飞扬,精致的面容突然就活跃了起来了,他笑道:“这么漂亮的孩子,卖进倌楼你也舍得啊,太可惜了。”
歌姬是个美人,只是大半美人都有狠毒的心,比如歌姬,她道:“没办法啊,我也要活命的,实在顾不了这个小畜生了,而且不过是一个杂种,有什么可惜的。”
谪仙有一颗仙人心肠,他叹道:“还是可惜,我看这孩子长得不错,不如卖给我?总比卖进倌楼积德些。”
歌姬看了他两眼,多半是觉得这样的小白脸长相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她哼道:“你?我看你就像倌楼的。”
谪仙摊手道:“我这身气质,哪个倌楼供得起我?”
歌姬急于甩掉小拖油瓶,也不想管这位谪仙般的人物到底是什么人,匆匆忙忙的就把墨寻钰扔给他了。
他刚茫茫然的被母亲扔掉,抬头就看到谪仙对他笑的一脸灿烂,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九岁的孩子还不懂太多,整日被母亲叫做小畜生,就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名字,谪仙哑然失笑,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边走边问道:“听过朱颜辞镜花辞树吗?”
“没听过。”
“没听过没关系,以后花辞树就是你的名字了,记住就好。”
谪仙是位真正的神仙,他毫不保留的告诉这个被他随意取名花辞树的孩子他是天界的上神,下凡遇到了点事,受了伤,就干脆留下来修养了。
谪仙说,反正他在天界也是个不受重视的上神,在人界待几十年也没人找他的。
谪仙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却要他叫师父,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以后得给我养老。
花辞树的这个便宜谪仙师父是个文神,只爱看书,不懂武,偏偏又看出他喜武,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大堆秘籍心法给他学。
谪仙师父很热心,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能掺把手他就不放过,但是他也不是谁都帮,谪仙很有原则的,只帮长得好看的人。
因为谪仙师父喜欢好看的东西,但是谪仙更喜欢好看又无害的东西。
谪仙师父经常会跟他抱怨,说天界好烦的,规矩忒多,说个话都要客客气气正正经经的,烦透了。
不过还好他是个清闲的上神,没那么多事需要做。
花辞树跟了他挺久,大概有七八年,差点就把自己是半个魔族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个时候天界虽然已经是泫云帝君为战神,还有安城帝君时常回来坐镇,安城帝君好战,和魔界势不两立。
况且,血统这种事,迟早会暴露的。
墨寻钰一直还记得那日,他和他的谪仙师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相遇的那个小城,正巧碰上了已经是富商正室夫人的歌姬。
他长得好看大半是歌姬的功劳,墨寻钰有六分像他的歌姬母亲,而歌姬的小儿子,有七分像他。
最后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墨寻钰已经记不清了,而这一次,太尴尬了,歌姬的小儿子和他是同一天生辰,人家在酒楼大办生辰,而他在同一家酒楼的角落里冷眼旁观。
谪仙师父道:“咱们走吧,我换个地方给你过生辰。”
他道:“不用,这里就很好,他们怎么样又不管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