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入绝境,范赫反而有了血性,斩杀逃兵,下令拼死冲入金水城,他的血脉决不能就此断绝。就快进城时,隐约间城中冲出一人,还背着个裹得严实、身形似乎有五六岁的孩童。范赫看得仔细,那人正是忠心的管家晏一诺,而背的孩童虽被棉被蒙住了头看不清颜面,但那被褥正是他最宠爱的妾室屋中的。他夜夜留宿自然最清楚。所以他肯定这孩童是妾室给他生的老来子,心中顿时舒畅不少,赶紧命人去护住。
管家浑身是伤,哭泣着跪下,嘶哑道:“老爷,城里的那些兵将都是白眼狼。抢钱不算,还放火烧屋子,更可恶的是他们还抢人啊。奴才一人实在打不过,又见后院失火,奴才担心小少爷,只得丢下众位夫人。万幸的是,奶妈将小少爷抱出了屋外。奴才背上少爷又来寻夫人们,可是已经。”
范赫脸色灰败,无力地摆摆手,强撑道:“女人如衣服,不需挂怀。你能给老夫保全这一点血脉,便是我范家的大恩人。”
管家哽咽道:“老爷对奴才的救命之恩,小人一刻也没有忘记。为老爷舍了这条命算不得什么。”
范赫已没有力气再说多余的话,伸手想掀开棉被,看看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却听身后一阵喊杀声,端军又冲了上来。他一推管家,将随身的一块玉佩塞入棉被中,发狠道:“老夫护着你们,你赶紧带着小少爷入山躲避,等风声过了再下山。玉佩是我范家的传家宝,给小少爷留个念想,日后安稳过活,不必再提起老夫了。”
管家挣扎道:“老爷你快随我们一起走。”
“端军紧盯着老夫呢。你再耽搁,谁都走不了。”范赫的声音透着浓浓地绝望,拉过一匹马命令管家骑上,狠狠得抽了一马鞭。马儿受惊,撒腿狂奔。
等管家安全冲入山林后,范赫立刻集结军队,向近乡关突围。这一退败,人心全散,逃得逃降得降,一路上兵将折损了大半。
到了关下,范赫彻底无望了,城垛上已换了旗帜,近乡关失守。他环顾四周,身边只剩了百来亲兵,个个盔歪甲斜毫无生气。不远处,紧追不舍的端军又围了上来,猛地一阵冲杀,最后将范赫团团围住。
范赫哀戚长叹,天大地大,这世上终于只剩他一人了。他惨然大笑,“闵仙柔啊闵仙柔,你说湛凞许我永守武威,这才短短几年,我范赫竟被你们逼到如此下场。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范赫啊范赫,枉你一世英雄,竟轻信毒妇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