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让他活着,就是为向天下人证明你的清白,否则,”湛凞冷冷哼了一声,“竟敢觊觎我的女人,早该被千刀万剐了。他要安分过日,不再有非分之想,我倒是可以让他苟活。如今他这样做戏,分明就是心怀不轨。往南边去?难道他是想去投靠闵煜?”
闵仙柔点头道:“被监视了这么久,又经过大殿询问,这韩亮节定然明白自身的利用价值,也肯定知道性命无虞。既如此还要费尽心思掩人耳目,心中定有歹毒谋划。投奔闵煜?这倒未必,世人皆知他不过是个笑话,如今又毁了容,依着闵煜好颜面的性子,怎会待见他?闵炫和他更是怨恨极深。往南而去,只不过是他怕这偷梁换柱之计没演好,仍会引来怀疑监视,以为到了南边不再是大端的地方,我们就没有法子,日子久了自然将他淡忘,这样正好方便他阴谋行事。雕虫小技而已。”她对酉阳下令道:“记住,只要暗中监视,不准让他察觉。”
酉阳领命而去后,闵仙柔见湛凞仍然面色阴沉,知道这醋味还未散去,刚要打趣一番,复见子端捧着两个密匣进来,不由叹笑道:“今儿什么日子,事赶事,一点都歇息不得。”
湛凞让子端退下,取出其中密匣的信一看,顿时展颜笑道:“好。赵岩领军大败宇文扬,现今占了安穗城。这唐咸安不愧是一流的谋士啊。”
闵仙柔夸奖道:“我的凞凞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呢,要不是你的明睿善听,要不是有你的密旨在手,哪会有此次大胜?赵岩也不敢如此行事啊。”
湛凞一点也不客气,坦然地接受了爱人的赞美,神情颇为兴奋道:“没想到赵岩竟能做得如此漂亮,用诱敌之计引得宇文扬上钩,使其轻率地出了城,入了埋伏之地,导致全军覆没。宇文扬也成了阶下囚。安穗可是闵煜极为重视的第一道防线。将来即使赵润玉不能成事,就凭着有安穗城在,我们进攻孟阳也是事半功倍。”她欣喜赞道:“父皇给我选的猛将啊,谁说赵岩只能是守城之将?我看他的将才不比李朗差。”她又得意道:“这闵煜真是死要面子的人,在滨江城摆出了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却派那个什么冯谦良的,来秘密谈和,简直就是和他老子一样,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他那卑劣的做派。这闵煜真是无用之辈,明明还有三十五万人马,不趁着赵岩立足未稳抢占先机,却偏偏派人来和谈。亏得我以前还对他稍微高看一眼,真是惭愧啊。”
闵仙柔这时反倒一点没有喜色,平静道:“父皇说赵岩是守城之将,必有其道理。何况赵岩此人一向沉稳,极有自知之明,他都认为自己守土有余开疆不足,那一定是没有虚话。此次大胜与其说是靠着赵岩的本事,不如说是因为宇文扬的昏庸所致。圣启初年,天下混乱,你只带着几万人进京,局势何其不明。圣启二年,外有亢藏金,内有范赫、董马,情形何其凶险。一而再,闵煜都是坐失良机。如今你坐稳了皇位,大端也有了起色。凭着一隅之地,又无外援勾结,他何敢与你争锋?做出决战架势,不过是想在和谈多些筹码罢了。”
湛凞目光闪出光华,自信笑道:“不错,闵煜偏安之心已定,哪里还会有雄心壮志逐鹿天下。”她又瞧了瞧密信,说道:“闵煜想用每年十万白银,万匹丝绸的进贡换取安穗城,可安穗是孟阳的第一道防线,我可不想给他。”
闵仙柔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接过密信,大致浏览了一番,道:“唐咸安献了‘蚕食之计’,其中可有说须得拿下安穗城?”见湛凞怔怔望着自己,闵仙柔温柔笑道:“唐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