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仙柔但笑不语,只茗茶挑眉看着她。一旁的申菊明白主子的心思,笑道:“董小姐这门道如何看不透?董家失了势,你又一直对何淑宁冷淡着,如今却想拿起她做枪,又不是没脑子的,如何能让你如意?”
董姝韵赔笑道:“姑娘这话说的极是,我原是也有这层担心,后又一想,那何亮本是董家心腹,被发到偏远处当了个知府,董家却没有施予援手,心中难免怨恨,如今趁着董家失势,他女儿又在宫中,大可摆脱董家自个出头,如此机会,何亮为何不鼓动女儿?我既可利用他女儿,那何淑宁也可利用我。互相利用正是人之常情啊。当初何亮同意将女儿送入宫中,想来也存着飞黄腾达的‘高志’,我就不信他没这野心?”
这时闵仙柔才缓缓慢笑道:“时机不对,前阵子,皇上处置了一大批前朝的狼贪鼠窃,现今个个都恨不得缩着脑袋钻进壳里,谁还敢没事来触霉头?何亮再如何有心,也要缓上一缓,等时局归于平和,他才会看准形势支会何淑宁的。”
董姝韵不住地点头,小心道:“那现下我该如何?娘娘有何指示?”
“那就要看董小姐敢不敢犯险了?”闵仙柔淡淡一笑,“本宫五岁时,曾为混淆晋末帝的视听服过一味药,此药能让人全身长出红斑,奇痒无比。如此一来,太医便会以皇后身中莫名奇毒而上禀皇上,其后,就看皇后如何做文章了。”
董姝韵惊得毫不掩饰,这闵仙柔真非常人,五岁的幼女,竟就有这样的勇气,实在叫人惊叹。也罢,就用一时之痛换来长久自由。她咬牙狠心道:“但凭娘娘吩咐。”
闵仙柔微微笑道:“世上都道大丈夫才能忍天下不能忍之事,哼,自古来,真正能忍者只有女子耳。不过在这之前,作为皇后,你该做些事。皇权已稳,朝堂上有些顽固不化的朝臣又开始忙着想往后宫送人了。皇后还是要告之董平,让董家出面阻碍那些朝臣才好。”
董姝韵只觉得闵仙柔的声音犹如千年不化的积雪寒如心头,“我是可以给父亲写信,只是不知该用何手段让父亲听命于我?”
“董小姐若没有这样的智谋,那就算本宫看错人了。本宫乏了,申菊送客。”闵仙柔面无表情,分明就是告诉董姝韵,你自己去想办法,办不好的话,就别想再得到我的庇佑。
董姝韵心里万分焦急,还想再说两句,见申菊已经笑吟吟做出了送客的手势,只得压下不安,低头灰心地跟在申菊身后走了出来。才跨出清漪宫门时,就听申菊笑道:“皇后这样叫奴婢多有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