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踆厌恶地看着底下变了脸色的群臣,刚才的杀戮让他心中的恶气稍稍出了些,这才缓缓开口,“端王上表,要朕封他的郡主湛凞为世子,尔等以为如何?”群臣哪还敢出声,一个个紧伏于地,生怕皇上点到自己的名字。
闵踆笑得越发阴森,“朕养你们,就是让你们来做哑巴的?既如此,朕就割了你们的舌头,让你们真做哑巴。”
群臣知道这位皇上真得能做出这事,顿时惊恐不已,纷纷抬眼朝前望去,许是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领头一位刚过半百的老臣叩首道:“回禀皇上,臣董桦有话要说。”见皇上没有出声,董桦稳了下心神道:“臣以为自古无有女子为王之理,端王此举实乃荒唐,还请皇上下旨申斥。”
有人壮着胆子偷眼瞧了皇上,似乎未见动怒,索性也硬着头皮附和起来。一时间大殿之上群臣激愤,闵踆反倒眯起眼睛,不带任何情绪,道:“炫儿以为如何?”
一位身穿紫金蟒袍的少年猛然站立,昂首道,“儿臣以为董太师所言有理。”那倨傲的神态酷似闵踆。这少年正是年方十五的三皇子闵炫,晋朝女子十四岁成年,男子十五岁成年。闵炫刚成年便上朝听政,而他两个兄长一成年便分别给赶去了北疆和封地,足见晋帝对他的喜爱。只是奇怪,这闵炫虽长得丰神俊朗,却极其不像晋帝。
听儿子这么说,闵踆也只是微微颔首,沉吟半响方说了声“退朝”,便自顾自走了。那抹明黄刚消失,立即有人支持不住软趴在地。殿内“噗通”声不断传入闵踆的耳朵里,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吩咐御辇,“摆驾美人院。”
“美人院”——天下皆知的地方。传言皇帝喜色,但凡入眼的美色必定要弄入美人院,还有专门的人为皇帝猎色。可是外面的人谁能想到,美人确是美人,却不是女人!没有亲眼见过的人很难想像,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多比女子还娇柔妖娆妩媚的男子。
鲜嫩的身体很容易勾起闵踆的欲望,只是日渐老化的身子到底力不从心,如果再年轻些。想到这,闵踆只觉周身烦躁,年轻年轻,没有权势年轻有什么用!我的稚儿,才十四岁的稚儿被父皇命人活活掼死。父皇怎么训斥我的?罔顾人伦,猪狗不如!好好,就让我猪狗不如的人把你所有儿子全部杀死,把你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天下视为猪狗!父皇啊父皇,你想不到十四岁的我会有这么重的心机吧,你不杀我的稚儿,我也不会成为这个孤家寡人。六年的忍辱,我终于坐上了这个最冰冷的位置,终于可以有无数个美人陪伴着我,再没人敢顶撞我一句。可是我的稚儿啊,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肯回来,这所有的一切我宁可不要,全部不要。谁能告诉我错在哪里?情窦初开的少年相互爱慕,不过是因为性别相同就十恶不赦?谁来告诉朕?朕重重有赏!不,不,朕不能说,那帮老家伙,他们懂情吗?他们根本无情,只想着升官发财,还一个个自诩忠臣,天天盯着朕,好像朕是牙牙学语的无知幼儿,朕要杀了他们,杀,杀端王,端王,混蛋!闵踆有些入了魔障,抄起案上的玉盏砸向一名美人,那美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却紧咬双唇不敢出声,其余人更是失了颜色屏住呼吸,有多少美人就是因为皇上莫名的暴虐导致小命不保。
闵踆一看众人胆小怯弱的样子更加生气,突又瞥见不远处有个小太监正在对自己的贴身总管太监赵福全耳语,他心火难耐,大声呵斥,“天子面前,你这等奴才也敢鬼鬼祟祟?”
那赵福全跟在闵踆身边几十年了,主子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赶紧几步上前跪下低头回禀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