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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1 / 2)

爷沾亲带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也不必再对我如此猜忌。”

“陆公子说笑了。”离容干笑两声,显然她觉得并不好笑。

她的婚姻大事,当然不能由她自己做主。崔夫人既收了她做女儿,她就得听从干娘的安排。至于干娘给她选定的门户,肯定得有利于崔氏或高氏。或许对方会是痴愚小人,远不及陆南生的相貌人品,但这是她的义务所在,她不能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陆某没有说笑。”

“陆公子,我早跟你说了,我原是高衍府上的厨娘,因崔夫人看得起我,才认我做女儿。对王爷来说,我不是真的血亲近戚。”离容低着头说。

陆南生回:“自古汉匈和亲,又何曾嫁过真公主?”

离容能提出的反驳理由太多,一时也不知该从哪个开始说起。

她抬头道:“你想赢得王爷的信任,还得想想别的方法。或许他有其他的侄女、外甥女,那都比我可靠。不过就算娶了真的外甥女,恐怕也是没用的。战国时有吴起杀妻取信,王爷如果真觉得你是虎狼之辈,哪会因为姻亲关系就对你放心?”

“杀妻取信?”陆南生重复了离容的话,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把我当什么人?”

陆南生是土匪,且做土匪做得十分出色。但他最介意的,却正是自己土匪的身份。

他的初心是做清白圣贤,谁知被时局逼得落草为寇?他不怕被人看不起,他怕的是有一天他会无法接受手染鲜血的自己。

初见离容那次,离容那番“要惠泽苍生必先杀人放火”的谬论,曾给他很大的安慰。但如果眼前人也把他当做了绝礼义、无廉耻的卑鄙之徒呢?

“提亲的事,只当在下没说。”陆南生沉下脸,站起身,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参军请去客营休息吧。”

离容如蒙大赦,道了一声“告辞”,便匆匆拿了伞、退出了陆南生的营帐。

陆南生没有目送她出去,他有些失神。

颓然坐倒在虎皮垫上,视线恰好对着矮几——他发现原本那张空白的纸上,有了墨迹。

原来离容低头那会儿,几乎是无意识地,随手默了两句诗。

“知君不留眄,衔花空自飞。”

这是从前她还在洛阳时,看梁王萧旸作的诗,题为《咏蜂》。

萧旸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但他做皇帝纯属意外。从小他是被忽略的,就像他笔下的蜜蜂,知道不会像蝴蝶一样被人多加顾盼,便衔花空自飞舞,可谓逍遥,也可谓落寞。

离容之所以不自觉地想到这两句诗,原因很简单——陆南生提到了婚嫁之事,这勾起了离容骨子里的不自信。

她就是小蜜蜂啊。

其实不是因为要等崔夫人的首肯,也不是担心陆南生与王爷结亲无用,而是她觉得,没有人会真的对她动情。

比如从前的高衍,与她相处近十载,后来竟愿意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但就是不能娶她。

比如邢量远,他直言不讳地说,如果离容是崔家嫡女,一定尽力求之,但既是干女儿,两人就绝无可能。

那陆南生呢?如果他发现与王爷结亲没用,那自己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意义?她不敢面对这样的人生。

她宁可无人顾眄,衔花自飞。

阴雨天的日与夜,没有明显的过渡。离容在自己的小帐中躺下,却辗转难眠。

她来之前,没有想到陆南生坚决不去长安。她以为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督运粮草了,于是带来一包建康城中有名的点心,想请陆南生吃,算是提前为他饯行。

现在点心没送出去,还弄得陆南生很生气。

她在想,她说错了什么吗?她又没说陆南生就是吴起,她不过是想说明王爷可能会这么觉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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