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是有什么问题吗?”苏瑾紧张地站起身一步上前。
曲大伟把苏瑾拉回来,强自镇定道:“你别急,先听医生说完。”
金娜娜看了三人一眼,非常严谨地开口:“曲宁被人下了过量的催。情。药和迷幻剂,别人可能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可曲宁是过敏体质,对迷幻剂过敏……”
“过敏怎么了,是起疙瘩吗?”苏瑾一听就急了,又站了起来。
“你别打岔,听医生说。”曲大伟假装冷静,可语气已经有些慌乱。
金娜娜继续说:“起疙瘩只是过敏的一种,曲宁的过敏是被破坏了神经系统和身体的一些机能,说白了就是,以后曲宁的性功能会受影响,也可能不会有孩子了。”
曲宁就坐在与办公室相连的诊室里,隔着门偷听着,听到金娜娜说到这儿,心里还是骂了一句,虽然这是他与金娜娜计划好的,但哪个男人被人说那个不行心里会舒服。
曲大伟不再装作镇静,也站起来冲到金娜娜身边焦急地问:“真的不行了吗,能不能治,咱们这儿治不好出国治行不行?”
金娜娜耐心解释:“神经系统不比肢体损伤,很难逆转,就我所知,目前医疗界还没有特别有效的疗法。”
三人都呆了,苏瑾突然就冲向曲大伟,哭着伸手去捶打他:“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曲大伟躲着:“怎么就是我的错了,是我让他胡搞了?”
“你非要小宁跟大钧分,还处处整事,不然小宁也不会到那种地方借酒消愁,被人算计,现在好了,你要小宁怎么办,以后哪个姑娘会嫁给他。”说完两人都一愣,一起看向刘诗妍。
刘诗妍从一进来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未说,此时更是瞪大眼睛半张着嘴呆愣的表情。
两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最会看人脸色,一看就明白了。苏瑾又继续朝曲大伟哭:“现在,别说女人了,就算是个男人也不会要他了,谁会要他这个……废物。”苏瑾费力说出最后两个字,这俩字真是直插人心。
“我要!”这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自门口的何绍钧口中说出。
屋内的人都愣愣地看向门口的人。何绍钧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妈,曲叔叔,我会找到这方面的专家给曲宁治病的,就算治不好,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何绍钧刚才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好全听到了。
苏瑾满脸泪水,眼中有震惊有感动,但她不能自私地耽误了何绍钧,她整整情绪道:“大钧,我知道你心善是个好孩子,我们当然都希望曲宁能治好,可如果治不好呢,你跟他在一起……”苏瑾说不下去了。
金娜娜接了苏瑾的话:“你可能跟曲宁不再有性生活。”
“我知道。”这三个字还是那么掷地有声。
送走四个人,金娜娜打开与办公室相连的诊室门,卸下是刚才那副严肃认真的面孔,一双星星眼双手捧心:“太感人了有没有,这么令人羡慕的表白真是难得一见呀,林源都没跟我说过这么坚定有力的承诺。”
“这有什么的,不就两句话吗。”曲宁嘴上嫌弃着,其实心中早被刚才何绍钧的气势所震,整个人也如被置于浪头,心中澎湃不能自已。
金娜娜瞪眼:“这还不行吗,漂亮话谁不会说,可事到临头,有几个人能做得到,那个自称是你女朋友的女人当时可是什么都没说哟。”
曲宁不怪刘诗妍,他也特别理解她,他从未怀疑过刘诗妍爱他的心,但这毕竟是女人一辈子的幸福,若易地而处,让他娶一个不能碰、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他也要考虑考虑的。
那如果生病的人是何绍钧呢,他会如何选择,会像何绍钧这样义无反顾的许下承诺吗?就像金娜娜说的那样,毕竟事未临到自己的头上,谁会知道呢。连曲宁自己都很好奇,事情真来临时,自己会怎么做?
“这事儿别跟林源说。”曲宁抬起头嘱咐金娜娜,男人那个不行说出去多丢人。
“放心。”金娜娜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拍拍曲宁的肩,“我会保密的,你可是我的男闺蜜。”
“我娘吗?”曲宁听到“男闺蜜”这个词浑身起鸡皮疙瘩。
“土了不是。”金娜娜嗤之以鼻,“谁说男闺蜜就是娘的代名词,现在这个词是指比较铁的男性朋友,咱俩不铁吗?”金娜娜挑眉看着曲宁,大有你敢说不是我的男闺蜜,我立即到处宣传的架势。
曲宁立时就怂了,向金娜娜举手投降。
第58章绝对不可人疼的东西
“我要”两个字还在耳边徘徊,可说这两个字的人却没了下文。曲宁一直等着何绍钧跟他表白跟他和好,可何绍钧这几天仍是原来那个态度,还是离曲宁远远的,曲宁真不明白何绍钧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都是何绍钧向他认错服软,所以要是让曲宁去主动示好,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晚上依然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曲宁睁开眼,果然见何绍钧就坐在床边,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就算见他睁眼也没有丝毫波澜。曲宁突然就怒了,对他吼:“滚出去,你在这儿我怎么睡觉。”何绍钧可真听话,乖乖起身就走了出去,什么话都没说,曲宁一阵憋屈,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向门口掷去,玻璃杯撞到门上粉身碎骨,空留曲宁一个人在病房里运气,觉得碎掉的还有自己的那点自尊。
住这个院的好处是,曲大伟和苏瑾对待他和何绍钧的关系有所改变,好似一种心照不宣的默认状态,连曲大伟对他和何绍钧说话时语气都很缓和。但曲宁憋着气,反而冲着他妈妈爸爸嚷嚷:“别把我跟何绍钧扯到一起,我们早分手了。”曲大伟和苏瑾自动屏蔽他的话,当成是曲宁因为身体原因在闹情绪。
住这个院不好的是,曲宁被完全限制了人身自由,所有人都不允许他出院,都要他在医院里调理。曲宁心里哀叹,编了一个那么离谱的理由,没想到第一个困住的反而是自己,可他又不能说明,天天躺在医院里,曲宁觉得自己的血液里都是一股消毒水味。
一夜秋雨拽走了丧心病狂的秋老虎,满院的银杏树一夜落尽繁华,黄澄澄的叶子铺了满地。“妈,我想自己待会。”曲宁又向苏瑾露出那种表面平静却像在极力掩饰悲痛的面孔,在满院秃树落叶的医院后院里,显得那么颓废让人心疼,苏瑾立时就心软了,可她又不放心,曲宁赶紧说:“我就在这儿院子里坐一会儿。”
“坐一会儿就上来,秋天的太阳毒风冷,容易感冒。”
苏瑾走后,曲宁冲着前方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招招手:“小昭,过来吧。”
小昭怯生生地走过来,低着头不敢看曲宁,好半天才小声道:“曲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但我没办法,杜思桐拿我弟弟威胁我,若我不帮他给你下药,就让人轮。奸了我弟弟,再把他卖到国外去,对不起,我没办法……”说到后面,小昭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