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叫来工作人员把人拉出去了。那金主刚从北地到本城来开拓业务,还带着点那边的草莽杀气。把男孩儿赶走以后他给大家陪了个罪,说打扰了大家的兴致,他马上再叫点好的过来玩。
另一位先生打了个圆场,笑道:“搞艺术的清高一点,反倒够劲儿!”
“床上够劲儿就行了,哪能这样当场给我没脸。”他大约是回忆了那个小歌手讨人喜欢的时候,情绪缓和了点,叹道:“郑爷我宠坏他咯!”
屋里几个特权阶级嘻嘻哈哈地笑了,伴随着身边人嗔笑和娇声。室内的气氛又再度活跃了起来。
安夏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却恍惚记得被赶走的男孩叫甄意,是个选秀出身的歌手。看上去又乖又涩,不知道有没有大学毕业。和自己干这行的年纪差不多,安夏不由得喟叹。这孩子入行不久,不会看眼色也不会忍。最糟糕的是,对自己的金主有所期待。
明明不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安夏莫名憋闷。这感伤突如其来,约莫是物伤其类。又坐了一会,安夏不太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便和柏成业告假,说自己屋子里憋久了头晕,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柏成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安夏心里一突,随即笑着说:“很快就回来啦。柏先生怎么一分钟都离不开我。”
柏成业嗤笑:“你怎么这么能给自己贴金?”然后仁慈地摆摆手:“去吧。”
安夏松了口气,推门出去。不想打开门时,门外正有人要进来。来人穿着时尚,五官精致,俨然是个青春无敌的大男孩。
安夏与来人俱是一愣,异口同声道:
“安夏哥?”
“小凡?”
无巧不成书。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补甄意场子的黎小凡。
安夏的大脑飞速运转。
自己不在的情况,黎小凡和柏先生有暗通款曲再续前缘的风险。然而门推到一半又回去实在太刻意了,安夏决定依旧去露台吹风。要是自己留下,加上黎小凡和柏成业正好凑一台戏的。他今天有点倦,不是很想打起精神玩宫心计。强行玩若是发挥欠佳,那就得不偿失了。黎小凡今天肯定会知道了,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他向黎小凡笑了笑,说自己有点儿头疼,然后出去了。
他走得很慢,因此黎小凡略高的声线在他耳中还很清晰。
先是带着欢喜的声音,娇气地和叫他来的郑先生打招呼:“郑总您好哇!郑总当真是难得赏脸叫人来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