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多年了,不是一条船的,也走不到今天。
“殿下这话说的倒是叫青云惭愧了。”年轻人拱了拱手,很是无赖的样子,却又叫人觉得亲近,不见外。
他垂下头,旁人看不清楚的眼珠子转得飞快,意味深长地道:“陛下去年才过了五十岁的圣寿,为什么——这么急呢?”
封锁消息,态度强硬,这可不是庆文帝以往的作风。
这一位,可就是连弱削佛教这等利国利民、扬名立威的大事,都能给办得慢吞吞的,四方扯皮,没个准头。
要不是人家法华寺带头,主动向朝廷低头,这结果如何还很难说呢。
说到这儿,梁栋总算明白了幕僚的意思,他是怀疑皇帝寿命不永了。
但这种话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不忠不孝,是砍头的大罪,只能意会,难怪一向嘴快的青云支支吾吾的。
梁栋仔细回想庆文帝的近况,没觉出什么异样来,慢慢地道:“父皇龙体安康,一如既往。”
可惜,真可惜。
太医院就在皇宫中,而后宫被皇后把持得跟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梁逸文收到圣旨后,脸拉得老长。
爱慕的女子就要嫁人了,新郎官却不是自己,而是老大那花心大萝卜。
不开心归不开心,有皇后的开解,梁逸文还是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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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寺,方丈室。
庆文帝的大太监章愉脸上带笑,神情谦卑而恭敬。他只作一身商人打扮,面白无须,脸上的皱纹一览无遗。
谢安歌看着手中的圣旨,神色阴晴不定,“陛下这是何意?既送了圣旨来,又不许贫僧看?”
那圣旨的轴柄以玉制成,材料更是讲究,乃是冰火蚕丝织成的锦缎,又用药材做了特殊处理,以至于水火不侵。这圣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谢安歌手中拿的,不看里子看面子,也可知道这是最高等级的。
章愉笑眯眯的,并不为谢安歌的脸色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