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诸皇子叛乱时,裹挟将士百姓,夹杂高门寒士,烽火席卷南部各州,战况最为严肃的地区,几乎十室九空,连皇室都几乎灭绝。
男主登基后,将他的兄弟姐妹们屠戮至尽。女主复仇时,父系家族几乎灭绝。
这种刻入骨髓、浸透血肉的疯狂,让谢安歌不得不防。
——防微杜渐总比悔不当初来的好。
“师叔。”慧如小和尚笃笃地敲着大开的房门。
除了晚上就寝的时候,谢安歌通常是不关房门的,这样脆弱的木门防的了君子防不住小人,不必多费心思。
谢安歌五感极佳,远远的就听到了慧如的脚步声,如今还闻到了他身上的松子味,估计是刚刚吃过大雄宝殿前的松子。
他头也不抬,笔也不停,道:“请进。”
“师叔,方丈让你去找他。”慧如哒哒地跑了进来,一进来匆匆行礼后就找准目标,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口的鸟雀看。
圆头圆脑的麻雀,叫声像吹口哨的四喜鸟,尾巴长长的喜鹊,活泼好动的鹡鸰,通体黑色的八哥……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像一支支自然而然的乐曲,悦耳极了。
谢安歌比慧如大不了几岁,平时也不爱摆架子,在他面前,慧如总是很放松,也很容易放飞自我。
此时,慧如就被这些鸟雀们萌得心肝颤,恨不能上手摸一把。
“慧如,慧如。”八哥在窗口踱步,悠然地叫着。
慧如傻傻地笑了,“哎,八哥。”扭头就炫耀道,“师叔,你瞧!八哥叫我。”
“这八哥会学语,它又常常听到你的法号,不会喊才是傻呢。”
谢安歌摇摇头,他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多,很快就写好了最后一笔。
随即拎起雪白的纸张吹了吹,刹那间墨迹干了,又从纸上消失了,这张纸白得仿佛从未书写过,然后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好,摆放整齐。
“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去找他做什么?”
“有客人来了。”慧如蹑手蹑脚地往窗边走,回话的声音也压低了。
谢安歌走到门后,那里摆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放了铜盆、搭着毛巾,铜盆里盛着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