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歌不懂化妆,但看着她总有一种别扭感。
“陈长寿,好久不见,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女子慢悠悠地说,脸上带着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实在不能令谢安歌高兴。
“白莲?!”谢安歌试探着问。
“不错,我是白莲。”白衣丽人语气平淡中蕴含着强大的自信,“我想,你对我应当不陌生才是。”
谢安歌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他想起出生没多久后来到陈家的神秘女子,想起那块雕着白莲的寒玉。
这一刻,他再无侥幸心理。
命运峥嵘,早已露出过冰山一角,只不过他是更早一步入局而已。
这没什么。
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盖棺定论。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不论白莲是拿捏了他的把柄也好,或是软肋也好,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希望。
路是走出来的,日子是人过出来的。
越是这样想,谢安歌的脑海就越是清明,眼神也越来越坚定,仿佛暴雨冲刷过的晴空。而他的心境,似乎也在历练中得到了成长。
璞玉总要琢磨过,才能成为真正的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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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莲打交道,字字句句都要仔细斟酌,不能激怒她以免打鼠伤了玉瓶,也不能被她压制住,以免失去太多的主动权,还要从她的嘴里掏出信息。
才一场谈话,就让谢安歌心累不已,脑子嗡嗡作响,他已经开始想念直来直往的赤莲师父了。
谢安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邸店,在洁癖发作下,另赏了钱,让店里的仆人上了热水,挣扎着沐浴一番,才身子一沉,往床上躺下,两眼一闭,在松软的被褥中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谢安歌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坠落的金乌散发出金红的余晖,一抹重彩染了窗棂,涂了地板,整个世界都是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