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的道系青年就完全没有这种烦恼,无为而治,道法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顺其自然,无愧于心即可。
谢安歌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可是,你又觉得,如果没有你,也许大家就不会死了,对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对,道长明智。”
“你到底是否有罪,我是局外人,无从判断。不如,问一问当事人,如何?”谢安歌嘴角勾起,脸上的笑容顿时充满了神秘感,一言一语却带着无上的诱惑,蛊动人心。
其实,他也很好奇啊。
无辜的娘子们,怨否?恨否?
周子煊年轻力壮,学识渊博,心怀仁义,又接触过相关的事情,更能理解这种灵异行为,谢安歌希望,在新的土地神上任之前,让他代任土地神,以免出了乱子。
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庇佑的地方,很容易被妖邪盯上。而天庭又没有给出回应,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天庭反应过来,都不知猴年马月了。虽然谢安歌也请城隍爷多加关注青石镇,但县官不如现管,青石镇还是有自己的土地神比较好。
这种紧要关头,可不能让愧疚毁了周子煊。
听到谢安歌的话,周子煊十分明显地呼吸一滞,他握紧放在腿上的拳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可以吗?”
谢安歌笑着安抚他:“可以的。年岁未久,诸位娘子应当还未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
周子煊浑身一哆嗦,朝年轻的道士深深一礼,十分郑重地道:“请道长相助,仆不胜感激。”
夏日里,阳光灿烂,绿叶之庭,幽静自生,墙边的青花瓷长颈花瓶里插着几支栀子花,白花绿叶,花香芬芳,格外的清丽素雅。
谢安歌捻起一支紫罗兰色的渡魂香,递给周子煊,说道:“睡前点燃此香,故人自然会与你相见。”
顿了顿,又严肃道:“切记!死者不可生,逝者不可归,人鬼殊途,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挽留她们,天亮之前,务必醒来。明白了吗?”说到后面,谢安歌脸上已经隐现厉色。
见此,周子煊也不敢大意,忙肃然道:“是,必不违道长所言。”
谢安歌点点头,心里面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面上端的是庄严肃穆,谪仙般飘然而去。
闻了闻渡魂香那勾魂摄魄的暗香,周子煊神魂一颤,回过神后,神色在光影交错下,柔情万分,仔细地将渡魂香插入床榻旁的香炉里。
月上柳梢头时分,周子煊刚刚陪儿子用了饭,回来匆匆洗漱,便亲手点燃了渡魂香,躺到了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眼睫毛不停颤动。
很快,当香炉升起紫色的烟雾时,那烟雾仿佛有意识般卷起了周子煊。